她蹙着眉,牙关紧咬,提笔在纸上写下了一个字,对门外婢女道:“回信!”
......
上京城。方府。
方长林在书房拿着一封刚刚从灵州寄回来的书信,脸色沉重,灵州的信,他已经收到过两封了。
他按耐住颤抖的手,小心翼翼的打开,见到里面的文字时,缓缓松了口气:“好,活着便好。”
里面放了两封,一封是母亲大人亲启,一封是父亲大人亲启。
他招呼了老管家,并让其把母亲亲启的那封,送到二夫人的手中。
紧接着,缓缓打开自己的这一封。
他愣住了,里面有一封信,和另外一个信封。
他先是拿起那封信,上面字数不多,都是一些想家啊,想父亲大人,想家里的管家丫鬟婢女之类毫无营养的话。
这种信,要不是方长林是他爹,看都不愿意看。
最后说是另一封信里面,是喜欢家里的丫鬟小兰,说是边关太苦了,那封信是与小兰丫鬟表露的心意,爱意之类的。
方长林拿起纸张翻来覆去看了几遍,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心想这孩子脑子有问题吧?费劲巴拉的送了一封信,就写了这些玩意儿?
他把信封往桌子上一扔,脸色有些难看,等老管家回来,气呼呼道:“去把小兰叫来!”
“是!...恩?”老管家见他发火,刚要转身离去,又顿足道:“呃,老爷,小兰是谁?”
方长林一愣,他拿起信件看了看,又转头望向老管家:“家里没有叫小兰的婢女吗?”
“老爷,从来没有啊。”
方长林拿起信件,仔细看了看落款,确是方默所写。
他若有所思,盯着那封小兰亲启的信封,缓缓拿起,拆开了封蜡。
“父亲大人,孩儿无事,但在灵州勇武军,有一些所见所闻,不知该怎么样与你转达,出此下策,还望父亲大人见谅。
二兄之事,恐有蹊跷,孩儿通过一些渠道基本可以确定,兄长并非死于妖兽的战争,而是一个叫暗夜的组织,这个组织隶属于鼎朝密谍。
原因应当是兄长与其小队的人员,偶然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或事件,至于是什么?孩儿不知。
小队的队长,名叫陈胜,他侥幸未死,重伤回乡,但在不久前去世了,家在郊县宜安,家中还有一名少女,是他的女儿,叫小樱桃。
父亲大人若想调查,可以前去看看。但,千万保重!”
方长林捏着手里的信件,双手微微颤抖,他的眼眶湿润,眼神冰冷。
过了好久,他缓缓起身,三品武道境界的他,竟有些踉跄,他缓缓走到火炉旁,把那封小兰亲启,连封带信,丢了进去,看着它燃成灰烬。
......
夕阳西下,天色渐渐黯淡。
上京城的一处简陋小院中,一位垂暮老者,坐于一处土堆前,他身穿洗的发白的青色儒衫,手里拿着刚刚收到的信笺,仰天苦笑道:
“子明啊!老夫有愧啊~有愧啊~~啊~”说着,他紧握信笺,嚎啕大哭。
微风拂过,那花白的发丝渐渐凌乱,几缕沾着泪水的白发,遮挡住了他苍老的面容,他颤抖着身躯,跪坐于地。
望着面前土堆上的石碑,拜了下去。
那石碑上,简简单单,工工整整的刻着两行字。
恩师刘三元之墓。
学生,曾二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