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啸没有跟着封芽回镖局,而是带着霍桐书住进了客栈。
封芽回镖局可是一件大事,原本三五天就能收到一封封芽寄回来的信,可是最近一个月的时间一直没有收到过封芽的信,家里人担心得很已经派出了两批人去寻找封芽了。最近两天才收到封芽报平安的信,一家人约摸着封芽今日能到家都聚在正厅等着封芽回来。
封芽进了正厅一见到坐在主位上的季总镖头,将手中的剑和包袱丢在地上,一下子扑到季总镖头怀里嚎啕大哭。
季总镖头搂着封芽,手在封芽的背上轻拍着,手掌下封芽几乎瘦成皮包骨的身板不仅硌在季总镖头的手上也硌在了季总镖头的心上。嗐!这孩子在外头吃了大苦了!“怎么都瘦成这个样子了?在外头可是吃苦了?先回房洗洗歇歇,师父让人多做些好吃的,给你补补。等休息好了,再跟师父说说在外边发生了什么事。”
封芽发泄过了情绪,从季总镖头怀里退了出来,抹干净了眼泪,后退一步跪在了季总镖头面前。“师父,我先跟您说一件事儿,您别生气行吗?”
季总镖头见封芽这么急着跪在自己面前认错,心里一咯噔。这是出了什么大事了?心中惊疑,面上无波,季总镖头坐回椅子上,平淡地问道:“是什么事?你先说来听听。”
“我这次回来的途中认了个娘回来,然后还跟着我娘学了几天功夫。”封芽越说越小声,边说还边观察着季总镖头的脸色,“不过我没有拜过师,不算背叛师门。”
啪~季总镖头一巴掌拍在桌几上,吓得封芽差点没把脑袋缩进胸腔里。
“没行拜师礼就不叫拜师了?那你跟人家学功夫那叫什么?叫偷师吗?认了娘就不叫拜师吗?你既跟你娘学了武,那就是家族传承,不是拜师也是拜师?你就一句你没拜过师就算了?”季总镖头说完气得站起身来左右寻找趁手的家伙。
封芽对季总镖头这个动作太熟悉了,这就是要打人的前奏啊。封芽迅速膝行两步上前抱住季总镖头的双腿,“师父息怒,先听徒儿说完前因后果再动手惩处徒儿不迟。”
季总镖头低头看着封芽纤弱的小身板不忍心拂开,遂又坐下深吸了一口气道:“既然有前因后果你便先说说看,没有合理的解释就别我怪收拾你。”
封芽见师父又坐了回去,松开手又退回两步板板正正地跪好,“我返回的途中因为还有两个地方想去看看又怕时间不充足,在路过一处树林时临时起意决定横穿树林,那样可以节省六天时间。但是当我走到林子中间的时候无意间闯进了别人布置的阵法中被困在了里面。阵法里原本被困住的还有一个女人,但是那个女人神志不清,我们一遇上她就要杀了我。我技不如人差点死在她手上,最后关头她发现我是女孩儿,所以手下留情留下我一命。她把我当成她失散多年的女儿,每天把我关在小木屋里,而且她头脑不是很清明,每天只给我喝一点粥,我是靠着大师兄留给我的药才治好了内伤。后来我逃跑了几次,每次都被她抓回去,每次被抓回去都会挨打。就在我养伤的期间,她出门捡到了我与她打斗时丢的那把剑,之后她就每天逼着我跟她学剑法,我怕她会杀了我,迫不得已才跟她学的剑法。我没想拜她为师,我只是为了保命。呜呜呜~”
封芽边哭边看向季总镖头,见师父没有要动手打人的迹象,又接着说:“后来她嫌我功夫差,帮我打通了经脉,还把给她女儿准备的药浴给我用了。师父您不知道泡那个药浴有多疼,浑身上下从里到外没有一处不疼,我每天要泡两个时辰药浴,就疼两个时辰,那疼不是人能受的,我连着泡了七天,呜呜呜~”封芽越说越伤心,越说越委屈。
“后来她帮我练出了内功我才知道她给我泡的药浴是扩大和增强经脉的,我出于感激认她当娘。她神志不清什么都不懂,我想带着她一起回来照顾她后半生,但是那个阵法我们闯不出来,所以一直无法回来也未能给家里送信。直到前些日子我娘的夫君回来,这才有机会破解了阵法出了林子,连着赶了几天的路才回来。师父~我真不是故意的。您看在我吃了这多苦的份上就饶了我这次吧。您看看徒儿这身上哪里还有二两肉,可还能禁得住您的一顿揍?”说着封芽把袖子往上提了提,露出一截皮包骨的小胳膊伸到季总镖头面前,把季总镖头心疼的,“还不赶紧起来,回屋歇着去,一会儿吃饭多吃点,这才出门几天就瘦成这个鬼样子。”
见季总镖头已经消了气,高柔才敢上前扶起封芽,只是这一上手摸到了一把骨头,让高柔也是心惊不已。
封芽着实是瘦了些,这一个月来,每天只吃粥喝汤还要练武,另外每天提心吊胆战战兢兢的,能撑到现在已经不易,只能说一句真是命大。
还有两天开学,这两天封芽除了修养身体,每天都要去看霍桐书。
前几日封芽在路上写信回来,提到让管家在校区附近找一处宅院,已经找好了。公孙啸去看了一次就定了下来,是一处两进的院子离校区很近在闹市后面,闹中取静。院子和宅子都不旧,宅院之前的主人刚修葺过,只为能卖上个好价钱,因此付了钱过了契公孙啸带着霍桐书直接搬了进去。封芽忙前忙后地帮着添置了不少东西。
封芽本以为霍桐书离了树林到吉明县定居会发病要闹上一闹,没想到霍桐书只要不涉及到上街就会安安静静地做自己的事,每天熬粥炖汤从来不闹。再加上有公孙啸在身边,即使封芽不在,也能哄得住霍桐书。
这让封芽放心了不少,主要是开学之后她不能保证能天天过来陪霍桐书练功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