梳着双螺髻的绿衣少女歪着身子扒拉窗柩,透过纱绢向里窥探,大眼睛眨巴眨巴,除了朦胧的家具陈设啥也瞅不见。
隐隐约约听见“呵呵”、“哈哈”、“呜呜”等似哭似笑的怪叫声,勾得她好奇心猫抓似的刺挠。
“芳榆,过来帮我劈根线。”
闻言,一无所获的少女不甘心的嘟了嘟嘴,目光投向一旁门廊下不为外物所动,自顾做针线活的绯衣少女。
麻利的一子蹿到其身边蹲坐下来,心不在焉的从笸箩里拿出一束绣线。
屋内的怪声断断续续,间或夹杂一些听不懂的词汇,但从传递的情绪中可以感受到,骂得很脏。
芳榆掩唇悄声道:“闻樱,你说女郎这是怎么了,莫不是中了邪?”
不然怎会大清早的跳湖,捞上来后又神神叨叨的?
名唤闻樱的少女侧过脸看向芳榆,抬手两指并拢点了点眼睑,顺着脸庞下滑拍了拍耳廓,最后停在嘴唇,左右横划两下。
芳榆撇撇嘴:“知道啦~”
闻樱满意的点点头,接着刺绣。
而此刻,一墙之隔的寝室内,豆蔻年华的少女乌发散乱,白缎里衣松松垮垮胡乱系着,烂面条似的摊在床上,瞪大眼睛盯着帐顶,嘴里还在骂骂咧咧。
以妈为圆心,亲戚为半径,从祖宗十八代开始问候。
“老子父母双全,兄友弟恭,事业有成,多财多亿,池塘里面都是鱼……”
“出生就是人生赢家不需要靠穿越逆袭……”
“非得穿也不能把我个大老爷们儿给变成女人啊!”
“是哪路神仙秀的骚操作!!!”
没错,这个状若疯癫的少女是个穿越者,一天前还是位风华正茂的男青年。
沈卿,出生豪门,货真价实的富n代,家里数代从商,金钱真的只是个数字,出生就站在了巅峰,对做生意全然没有兴趣。
用他的话说,反正啥也不干也有股份继承,就让他爸和他哥去干活吧。
但年纪轻轻,啥追求都没有和咸鱼有什么区别?
因着祖上富贵,数代都娶美女,基因想不好都难,正好沈卿生性自恋酷爱张扬,荣获外号“人间花孔雀”。
他寻思着自己长得貌比潘安帅裂苍穹,得让更多的人欣赏,于是颠颠的就进了娱乐圈。
有些人就是祖师爷赏饭吃的天赋型选手,没受过人间疾苦却也能演出红尘万丈。
二十七岁就斩获影帝,从业十年奖项拿到手软,迷倒粉丝无数。
虽说沈卿资本够厚,但敬业也是真的敬业,文戏武戏,只要是人类能学会的,他都能练个七七八八不管拍摄周期成本力求真实,这大概就是不在意金钱的纯粹吧,当然也是因为有怨种老哥在替他负重前行。
关于人品,不抽烟不酗酒,按时纳税,积极参与公益活动,怎么不是五讲四美的好青年呢?
非要说的话,就一个大毛病——寡人有疾。
沈卿觉得自己没毛病,好色说明他审美正常,养鱼说明他有上进心。
卿粉也觉得没毛病,你总不能指望一个有钱长得帅的男人还专一吧,毕竟她们对着荧屏里的帅哥全靠贫穷维持妇道,只恨自己到了富婆的年纪却没有富婆的实力。
至于黑粉的道德谴责、批评谩骂,都被他选择性无视了,谁让他不靠粉丝经济吃饭呢,有哥,任性!
而路人则表示,这年头难得有个能看的实力派,只要他不犯法进去踩缝纫机,将就着看吧。
言归正传,沈卿是怎么穿来的呢?
俗话说,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再是时间管理大师也难逃修罗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