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沈卿兮出生起,李素就开始为她攒嫁妆,打家具的好木料倒是储存着,但她原计划再留女儿个两三年,东西慢慢添置,如今却是来不及了。
永毅侯过完年节便要回屏山关,届时沈卿是要一起走的,所以两家商定一切从简。
“母亲,不用整那些劳什子的东西,我还能搬去军营不成?”
沈卿兴致勃勃的清点陆家送来的聘礼,勋贵人家底蕴浅,但浮财却是不会少的,当开疆扩土攻城略地闹着玩呢?
沈卿不是财迷,但他计划要干的事多少钱都不够烧的,所以是真心觉得与其打造名贵家具还不如卖了换钱。
这话听在李素耳中却更是心酸,只觉女儿实在太过懂事。
“娘都还没来得及给你办及笄礼呢……”李素哽咽道,女子一生最要紧的两个仪式,她的妤初却一个都没有。
“……”
人与人的悲喜并不相通,譬如李素认为很重要的两个仪式,沈卿一个都不稀罕。
然而不管李素乐不乐意,时间还是一天天过去,很快便到了祭祖之日。
这一天,沈卿总算见识了沈氏一族的昌盛,上至耄耋之年下至垂髫小儿乌泱泱的挤在宗祠外,这个时代女性的地位并不低,还没封建到不能进祠堂的地步。
这也是沈卿第一次见到他常年在外打理庶务的三叔沈攸,至于远在凉州牧守一方的二叔今年还是没能回来。
“卿兮,一年不见你长这么高了,三叔从滨州带了几车好东西,正好给你添妆了。”
沈卿笑着行礼谢过,还未说什么,便听到几声轻咳,敏锐的感知到周围投射过来好几道目光。
似在审视,似有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