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告诉你们,你们像所有邪恶的东西一样在这世上行走,是上帝的旨意,让凡人因他的神圣荣耀而受苦。
如果你们亵渎神明,上帝的旨意可以毁灭你们,把你们现在就扔进地狱的大锅里,因为你们是被诅咒的灵魂,你们的不朽只是以痛苦和折磨为代价给予你们的。”
一阵不确定的哀号爆发了。
“所以最后就是这样,”我说,“‘整个哲学和整个都是建立在谎言之上的。而你们像农民一样畏缩,已经自己选择了地狱,比最底层的凡人更被束缚,而你们想惩罚我们,因为我们不这样做?不效仿我们?’”
吸血鬼们有的盯着我们,有的在周围疯狂地交谈。他们一次又一次地看向首领和老女王。
但首领什么也没说。
男孩尖叫着要求秩序:
“他亵渎圣地还不够,”他说,“他像凡人一样到处走还不够。就在今晚,在郊区的一个村庄里,他吓坏了整个教堂的会众。
整个巴黎都在谈论这个恐怖事件,食尸鬼从祭坛下的坟墓中升起,他和这个未经同意、没有仪式就被他施加黑暗魔法的女吸血鬼,就像他自己被制造时一样。”
有人倒吸一口气,更多的人窃窃私语。但老女王高兴得尖叫起来。
“这些都是重罪,”他说,“我告诉你们,不能不惩罚。你们当中谁不知道他在林荫大道剧院的舞台上的嘲弄?他自己作为凡人拥有那个剧院!
在那里,在一千个巴黎人面前,他炫耀自己作为黑暗之子的力量!而我们几个世纪以来保护的秘密,为了他的娱乐和普通大众的娱乐被打破了。”
老女王双手合十,歪着头看着我。
“孩子,这都是真的吗?”她问,“你在歌剧院的包厢里坐过吗?你在法兰西剧院的脚灯前站过吗?你在杜伊勒里宫和国王王后一起跳过舞吗,你和你完美制造的这个美女?你真的坐着金色的马车在林荫大道上走过吗?”
她笑个不停,她的眼睛不时地扫视着其他人,制服他们,仿佛她发出了一束温暖的光。
“啊,如此的华丽和如此的尊严,”她继续说道,“当你走进大教堂时发生了什么?现在告诉我!”
“绝对什么都没有,夫人!”我宣称。
“重罪!”愤怒的男吸血鬼咆哮道,“这些惊吓足以激起一座城市,如果不是一个王国来反对我们。几个世纪以来,我们一直秘密地在这个大都市捕食,只引发最轻微的关于我们强大力量的低语。
我们是幽灵,是正义的生物,旨在激发人类的恐惧,而不是狂叫的恶魔!”
“啊,但这太崇高了,”老女王抬头看着圆顶天花板唱道,“从我的石枕上,我曾梦到过上面凡人世界的梦。我曾听到它的声音,它的新音乐,当我躺在我的坟墓里时,它们像摇篮曲。
我曾设想它奇妙的发现,在我思想的永恒圣殿里,我曾了解它的勇气。尽管它以其耀眼的形式将我拒之门外,但我渴望有一个有力量无畏地漫游其中的人,骑着魔鬼的道路穿过它的心脏。”
灰眼睛的男孩失去了理智。
“免去审判,”他说,怒视着首领,“现在就点燃柴堆。”
女王夸张地退后一步,给我让出路,男孩伸手去拿离他最近的火把,我冲向他,从他手里夺过火把,把他举向天花板,头朝下脚朝上,于是他就这样一路翻滚下来。我踩灭了火把。
还剩下一个。而女巫团完全陷入混乱,几个人跑去帮助男孩,其他人相互低语,首领像在做梦一样一动不动。
就在这期间,我走上前,爬上柴堆,扯断了小木头笼子的前部。
尼古拉斯看起来像个活死人。他的眼睛呆滞,嘴巴扭曲,好像在对我笑,从坟墓的另一边恨着我。我把他从笼子里拖出来,带到泥土地面上。
他在发烧,尽管我不理会,如果可能的话也会隐藏这一点,但他推了我一下,低声咒骂我。
老女王着迷地看着。我瞥了一眼加布里埃尔,她毫无惧色地看着。我从我的马甲里掏出珍珠念珠,让十字架晃荡着,把念珠戴在尼古拉斯的脖子上。
他呆呆地低头看着小十字架,然后开始笑。轻蔑、恶意从他嘴里发出低沉的金属般的声音。这和吸血鬼们的声音完全相反。
你能听到其中人类的血液,人类的厚重,在墙壁间回荡。他突然看起来红润、发热、奇怪地未完成,是我们当中唯一的凡人,就像一个被扔在瓷娃娃中间的孩子。
女巫团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困惑。两根烧完的火把仍然没人碰。
“现在,按照你们自己的规则,你们不能伤害他,”我说,“然而,是一个吸血鬼给了他超自然的保护。告诉我,这怎么解释?”
我带着尼克向前走。加布里埃尔立刻伸手把他抱在怀里。
他接受了,尽管他盯着她,好像不认识她,甚至抬起手指摸她的脸。她像对待婴儿的手一样把他的手拿开,眼睛一直盯着首领和我。
“如果你们的首领现在对你们无话可说,我有话要说,”
我说,“去塞纳河水里洗干净自己,如果还记得怎么做,就像人类一样穿上衣服,像你们显然应该做的那样在人群中潜行。”
战败的男吸血鬼跌跌撞撞地回到圆圈里,粗暴地推开那些扶他站起来的人。
“阿尔芒,”他恳求沉默的红发首领,“让女巫团恢复秩序!阿尔芒!现在救救我们!”
“到底为什么,”我大声喊道,“地狱啊,魔鬼给了你们美丽、敏捷、能看到幻象的眼睛、能施魔法的头脑?”
他们的眼睛都盯着我,所有人。灰眼睛的男孩又喊了一声“阿尔芒”,但徒劳无功。
“你们浪费了你们的天赋!”我说,“更糟糕的是,你们浪费了你们的不朽!在这世上,没有什么比这更荒谬、更矛盾的了,除了凡人,也就是那些被过去的迷信所束缚的人。”
一片死寂。我能听到尼克缓慢的呼吸声。我能感觉到他的温暖。我能感觉到他麻木的迷恋在与死亡本身抗争。
“你们没有狡猾吗?”我问其他人,我的声音在寂静中膨胀,“你们没有手段吗?我,一个孤儿,怎么会偶然发现这么多的可能性,而你们,被这些邪恶的父母养育长大,”我停下来盯着首领和愤怒的男孩,“却像地下的瞎子一样摸索?”
“撒旦的力量会把你炸进地狱,”男孩大声喊叫,聚集起他剩余的全部力量。
“你一直这么说!”我说,“但正如我们都看到的,这一直没有发生!”
大声的附和声!
“而且如果你们真的认为会发生,”我说,“你们就不会费心把我带到这里来了。”
更多表示同意的声音。
我看着首领那小小的、孤独的身影。所有的目光都从我身上转向了他。甚至疯狂的女王吸血鬼也看着他。
在寂静中,我听到他低语:
“结束了。”
就连墙壁里受折磨的人也没有发出声音。
首领又说话了:
“现在,你们所有人,都走吧,结束了。”
“阿尔芒,不!”男孩恳求道。
但其他人都在后退,边后退边用手掩着脸窃窃私语。鼓被扔在一边,唯一的火把被挂在墙上。
我看着首领。我知道他的话不是要放我们走。
在他默默地把抗议的男孩和其他人都赶走之后,只剩下女王和他在一起,他再次把目光转向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