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福树沉默了一会:“爹不是说了,让云生一个月挣10两银子,10银子哪这么容易挣,何况一个月挣这么多。往年咱们杂货铺子一个月最好的时候也就是10两银子的收入,三弟在县里走镖风里来雨里去的,几天也就半钱银子。”
小王氏听了心里松了松:“按你这说法,看来爹还是希望云生继续读书的,大郎突然就说不读了,你说到底是不是月娘撺掇的云生啊?”
周福树不太认同:“不能够,我看云生媳妇这些日子安分守己的很,也不像是个搅事精。再说云生考秀才对她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今日你那话有点有点过了,回头你好好安抚安抚儿媳妇。”
小王氏想想也觉得自己确实钻了牛角尖,点头答应了丈夫的话就准备睡了。
看丈夫还是翻来覆去烙饼不睡觉,小王氏问道:“既然爹的法子可以让云生继续读书了,当家的你还叹什么气呀?”
周福树叹了一口气:“只是我心里担心啊,看云生今天的模样,这事情他怕是早就打算着呢。加上家里落败了,他就更加起了这个心思,想着出去挣钱帮家里分担负担,读书这事,本来就是专心致志的,心散了,我怕云生也读不出什么来呀。唉,说来还是我无用,挣不来钱,让孩子和你跟着我受罪了。”
这也是周福树心里真正担心的,他看的比小王氏长远,父亲可以阻止不让云生去经商,但是拦不住儿子的心。
小王氏听了丈夫的话心里又沉了沉,丈夫的自怨自艾,小王氏听了心里也难受。她不是个野心勃勃的女人,只想一家人和和美美的。只是长期在一个屋檐下,李氏总是话里话外的显摆自己的丈夫多有能力,小王氏就是木头它也得有点反应。
但是丈夫老实憨厚,对她也体贴,却没有大才能,对丈夫她也没什么可埋怨的。所以对丈夫的期许自然而然的就转移到了孩子身上。再说儿子,周生小时候聪明,小小年纪扒拉算盘比得过大人,那时候她就想啊,要是儿子能挣钱,开个铺子做个掌柜的,也算比老子强了。
可是后来婆母带着儿子去了趟乡下,游方道士算了个命,说儿子将来要做大官,儿子被家里送去读了这么多年书,这些年她就潜移默化的相信着,儿子将来肯定是要做官的,而且那算命的说娶了月娘就能活命,这也应验了,按照算命的说法,儿子也该继续科考做官才对呀,怎么儿子突然之间就说不做官了呢?
夫妻两个在这里辗转反侧,周大善夫妻也是一样的想法,大王氏看得开一些,只要孩子们过的好,她倒是没觉得一定要如何?
看着老头子一袋一袋的抽着旱烟。于是道:“你也别急坏了身子,儿孙自有儿孙福,何况你不是也给云生设了个槛,让他一个月去挣10两银子么。要我说,要是做不到云生也就按照你的意愿继续去县学里读书了,但是云生要真的做到了,说明他们小夫妻有些挣钱的本事,你也没必要拦着他了吧。
“这读书,不是还有三郎呢嘛,到时候他们兄弟两个,一个经商,一个科考,不是再好不过的了,再不行,老三不也没生孩子,少不得咱们再等几年就是了。”
周大善听了,吸旱烟的速度慢了点,但是也没答话,旱烟管在床头沉沉的敲了几下,说了句:“再看吧,睡吧。”
然后夫妻二人也睡下了。
第二日一早,月娘和周云生早早的起了,既然说是要卖药,那么肯定就要先准备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