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毕,依旧是堂屋,堂屋墙边榻上堆叠着月娘和周云生今天买的布料和吃食,周大善夫妻坐在供桌边上。依旧是周家的八仙桌上,众人坐着。
周大善喝了口茶,率先开口:“大郎,你这是找到了挣钱的营生了?”苍老的声音里听不出喜怒。
周云生从怀里拿出了四百八十两银子递了上去:“祖父祖母,这是我这些日子和月娘二人挣得银子,这里是四百八十两,原是有五百两,我和月娘今日花了一些。”
“四百八十两?”
周大善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激动,分辨不出是欢喜还是紧张,他低头就着煤灯,看了看手里四张100两面额的银票,和老妻两个人认真分辨了一下,确实是城里汇同钱庄的印章。
“四百两,大郎你这是干嘛去了,做啥营生来钱这么快,你书斋抄书一个月不也就半钱银子么,你不会是走了什么不正当的路子,莫不是去借印子钱了吧?”
周福运常在道上走,各种行当他都见过,经常有那些家境不错的富家公子,被城里的放印子钱团伙看上,坑骗说借低息的印子钱。但是内里借据写的却是暗藏玄机,转头没几日利滚利就赔的倾家荡产。周福运急性子,担心周云生是不是中了这种骗局,还没待周大善开口,一听这话首先出声。
周福树在旁边听了也焦急,印子钱是啥,那可是害人的玩意,多少人惹上了就是家破人亡,他也怕大郎这几日被父亲逼急了,一时走岔了路:“大郎,大郎你三叔说的可是真的,你可别走歪路啊。”
周云生见一家子都面露紧张的看着自己,或者怀疑,或者担心,心里不由得有些哭笑不得:“三叔,爹,你们不用担心,这钱来路正的很,我敢对天发誓,绝没有用任何投机取巧的办法,是我和月娘自己挣的,干干净净的钱。”
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周大善立即询问:“那你和祖父说说,这么多钱,才十多天,你是怎么挣来的?”
实在不怪周家人经常,周家之前也是小商户,这十多天挣了四百两,换谁也不能信的。
周云生这才缓缓开口,把自己和月娘卖了徐家药房的事情交代清楚,也把为什么不是卖药而是卖药房也解释了一遍。
“这药对不同的人体质有不同的反应,而且小孩子什么的耐受性也不好把控,若是对外挂着咱们周家和徐家的名声,我怕万一出点啥事,闹起来咱们要吃官司,索性和月娘商量还是把药方直接卖了,好做些别的营生。”
“那这么说,月娘也是用这药救了大郎的命,加上上次落水,月娘可是真真实实救了大郎两次命的救命恩人呀。”宋氏在旁边笑道。
众人听了,一时看月娘的眼神也不同了些,虽说大家都说冲喜救了周云生,但是在这毕竟是玄之又玄的事情,心里多少思量说不定是周云生身体好,自己熬过来了。
如今明明确确的摆明了是月娘家的秘方救了周云生,那救命之恩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小王氏的眼神都柔和了些。
周大善手里捏着银子,却有些其他想法:“大郎,这药方毕竟是徐家的,钱还是应该给徐家,咱们周家不能拿,这是平白占了徐家的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