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儿娘这一闹,宴席上的人都没吃饭,停下来看热闹,人走了,闹剧也就散了。赵二年招呼大家继续吃饭。
荷花却一直垂头丧气的,没了开始的生气,和月娘道,“表姐,我哥什么都好,真的,可是媒婆上门动不动就是要聘礼要房子,我们家也给不起。这一年,媒婆都开始给我哥哥介绍瘸腿的或者面容有伤的姑娘,你说我哥这么好一个人,怎么就娶不到嫂子呢。”
月娘听了沉默,无论什么年代,婚嫁都是需要经济基础的,她一直知道外祖家条件一般,但是却不知道这么艰难,但是就是这样,外祖父家还是时常给自己家送吃食,想来都是从嘴里面抠出来的口粮,心里有些酸涩。
这个寿宴,虽然表面上宾主尽欢的结束了,但是赵家人心里却都蒙上了一层阴影,郑氏的眼眶也一直都是红色的。
回去的路上,赵氏的表情也不太好,少了来时的兴高采烈,只剩下长吁短叹了。赵氏有心帮扶娘家,摸了摸儿子的头,斟酌着和月娘委婉开口道,“月儿,娘想帮帮你大舅家,你看可以么?”
“娘是想直接拿银钱给大舅么,且不说以大舅和外祖父的性格会不会接受,过了这一遭还有下一次,往后丰产表哥娶亲,还有二舅舅家的丰财表弟成亲,又当如何,娘也不能厚此薄彼不是?”月娘反问道,她何尝不想帮外祖家,但是直接给钱怕外祖父多想,且也不能从根本上解决赵家的困境。
赵氏语带哽咽,“娘何尝不知道这些,娘小时候身体弱,你大舅二舅从小都把好吃的留给我,这些年无论家里都困难,他们都想着救济我。如今你大表哥到了成亲的年纪,却这样艰难,娘心里实在难受的很。”
月娘蹙眉思索,她明白阿娘的苦心,但是她觉得帮扶外祖父家或许还有其他途径。她暗自思索,突然眼神一亮,“娘,我有办法了,所谓授之以鱼不如授之以渔。前不久我不是和相公去城里仁济堂卖了药方么。仁济堂的人还问我是否知道哪里还有物美价廉的芥菜,当时我觉得这个生意赚头不高,而且还要乡下四处寻摸,我和相公不合适,所以也没在意。”
“不若我们把这个营生介绍给舅舅他们家,他们常在乡间跑,想来熟悉的很,蚂蚁腿再小也是肉,一个月说不来也能挣个几百文,一年少不得几两银子呢。”
赵氏听了皱紧的眉头松开,眼神里有了精神,语气都轻松了很多,“真的,月娘!这真是再好不过了,月娘,要不我们现在就回去告诉你外祖父吧。”
月娘忙拉住赵氏的手,“娘莫急,这事我还得去城里和高大夫商量一下,看他们是否找了旁人来做这个事情,等我和高大夫商量好了,娘再去告诉外祖母他们。”赵氏听了连忙说好,又叮嘱月娘第二日赶紧去县里问问,然后给自己音信。
第二日,周云生果然早早套了车,和月娘去了县里找了高大夫,说了此事。其实买药已经过去大半个月了,月娘怕高大夫急着生产,说不定已经找了人开始大肆买芥菜了。
说来也很巧,高大夫得了月娘的十几坛药,却比较谨慎,他这半个月都在研制药方,试着改善或者分析裨益。最近才确定这药方确实可以大力生产使用。正想着这事呢,没想到月娘他们来了。
月娘和高大夫分析利弊,“本来这芥菜汁谁收其实都没关系,但是若您愿意把这生意交给我舅舅他们家,因为药方是我卖给您的,我可以向您保证,舅舅他们绝对不会对外泄露这芥菜是用来给您做药方的。您将来也可以省去很多麻烦。”
高大夫听了也不得不赞同,何况他看看周云生夫妇,也想卖个好,这收菜给谁做不是做。于是直接和周云生他们谈定,每10斤芥菜,高大夫给6文钱的提成,但是赵氏要包送到仁济堂来。
月娘笑道,“不若这样吧高大夫,每100斤,您给100文的提成,我让舅舅他们洗干净了,且暴晒干了给你送过来。您在城里,这晒东西不方便,也以免有心人偷窥,你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