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头的康迪斯感受到异常,扭头看见突然出现的人,拧眉低骂:
“时攸隰你干什么?”
他探手去拉穆以姌,时攸隰又是一拽,将人拉到身后死死挡着。
舞池的灯光高频闪动,穆以姌看清少年阴翳的眉眼,也许是因为喝酒上脸,时攸隰的眼角带了些红,他皮肤本来就白,让他看上去诡异又妖冶。
还很唬人。
但康迪斯没被他唬住。
他不爽时攸隰好久,看到木旖冉被他拽到身后,英国少年爱嬉笑的脸立马变得面无表情,他朝探头探脑的穆以姌伸出手,话却对着时攸隰说:
“请把我的女伴还给我。”
时攸隰盯着他几秒突然笑了:“你的,女伴?”
康迪斯硬声硬气:“当然,是我先邀请冉的!”
“先?”
时攸隰将穆以姌拉到身前,头凑到女人的肩窝,低声道:“姐姐你告诉他,是谁先邀请你的?你是谁的女伴?”
“......”
穆以姌被拖出来强制开麦:“那个,康迪斯其实———”
康迪斯眼里只有他们两个亲密的接触,“姐姐?!你!时攸隰你还要挟她!”
“冉他是不是威胁你了,你说出来我替你……”
康迪斯绞尽脑汁,终于想到华人是怎么求救的,底气十足:“我替你报警!”
“……”
时攸隰觉得多看他一眼都会变得弱智,冷笑一声:“姐姐你告诉他,我威胁你了吗?”
你们是不会自己说吗!
穆以姌左右夹击,汗流浃背,“你没有,他没有,康迪斯他没有——”
康迪斯根本没听,“你看!还说没有!他说一句你说一句!他就是威胁你了!”
康迪斯拉住穆以姌另一只手,“冉,你别怕,跟我走!”
穆以姌:“不是你误会了!”
时攸隰盯着康迪斯的手,声音冷厉,“松手!”
他看着怀里人。
如果不是怕吓到她……
时攸隰将穆以姌整个揽进怀里,“松手,我说最后一遍!”
康迪斯不当示弱,跟穆以姌好姐妹似的扒住她的左手臂,“我也说最后一遍,你才要松手!”
穆以姌:“……”
dj换了一首热辣的快歌,舞池里的男女舞姿幅度变大,人潮被带着前后摆胯摇臂。
然而就在这迷离又暧昧的氛围里,穆以姌觉得自己极其格格不入。
什么优雅的浪漫的交谊舞,热烈又直接的贴身拉丁,都没有她正在跳的“拔萝卜”来的刺激。
穆以姌有节奏地被往左拉,又猛地被往右一扯,她忍无可忍,大喊一声:“你们都给我松手!”
“你们都给我松手!”一道女声重叠她的话。
穆以姌愣了一下,眯眼看见来人,她长长地啊了一声。
来了。
又一个复读机朝她走来了。
这个舞会真是太热闹了。
她看着赫连歆抱着大裙摆,跟个移动的奶油蛋糕一样在人群里猛突直进。
赫连歆可算是找到时攸隰了。
明明前一秒她还在跟那几个狗仔通信报位置,后脚时攸隰人就不见了,她急得在舞池里找了好几圈,好不容易找到人,却见时攸隰的怀里居然抱着一个女人!
国外的狗仔不像国内那么讲规矩,劲爆的新闻撕逼的场面都比钱更重要。
如果时攸隰艳遇被拍到,肯定会被那些狗仔反水曝光,那她这个名不正的未婚妻就彻底实亡了。
她吼完却见时攸隰无动于衷,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只是不停地跟对面一个高大帅气的英国男人讲话。
赫连歆冲过去,本来想拉那个女人的手把人拽出来,却发现无从下手。
“让你松手没听见吗!想钓男人滚一边钓去!这是我的未婚夫———”看清女人的脸,赫连歆面色一僵,“木……木旖冉!”
“……”
穆以姌看着她见鬼似的表情,心里疑惑,这个赫连歆为什么每一次看见她反应都这么大。
之前在医院是,这一次也是。
即便强装镇定,但赫连歆的心虚和慌张都写在脸上了,想不让她察觉出点猫腻都难。
难道木旖冉跟赫连歆认识?
又或者是……
脑海里暗光闪过,一个念头变得清晰。
难道,木旖冉的失踪跟赫连歆有关?
赫连歆很快平复下来,裙摆一拨,双手抱胸,冷嗤着穆以姌:
“我记得你说你是学院的老师吧,既然是老师,就算场合再怎么开放也不应该跟自己的学生搂搂抱抱!”
“你是谁?”
赫连歆转头看着出声的康迪斯,男人英俊的面庞让她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她勾了下发丝,将目光放回时攸隰身上,“我是谁,他是我的未婚夫,我当然是时攸隰的未婚妻了!”
赫连歆宣示主权一般地要去攀时攸隰的手腕。
一勾,没勾着。
时攸隰轻飘飘地瞥了赫连歆一眼,对方僵硬一瞬,就这空挡时攸隰已经后退了一步,趁着康迪斯因为震惊而松手的时候挡在他跟穆以姌中间,还将穆以姌垂在一边的手卷到自己的臂弯里。
穆以姌想缩回手却被他压着。
稀稀疏疏一连串小动作,他对穆以姌抱怨:“不是说好了,做女伴就要一直粘着我,姐姐你又没做到。”
时攸隰满意地拍了拍穆以姌的手背,“别再松开我了。”
穆以姌闻到他身上的酒味,“你....”
“你们订婚了?!”康迪斯终于理好了赫连歆跟时攸隰的关系,从迷糊到诧异现在思路彻底清晰了,康迪斯根本藏不住窃喜,指着时攸隰用蹩脚的中文大声嚷嚷:
“你是有夫之妇?!所以你们睡过了?你个炸男!冉你快跟我走,这个人可脏了!”
“……”
谁是谁的有夫之妇?
穆以姌还没听明白,身后的少年又凑到她耳边,穆以姌闻到他头发上发胶的味道,这次酒味也更重。
少年的音嗓里还夹着酒后残留的润,他对她说:“姐姐你别听他的,我没让她碰过我,我很干净的,不信你来验验身。”
时攸隰的鼻尖抵到了她的耳廓,低低的声音在穆以姌耳边都震开了。
穆以姌眼皮一跳,猛地扭头去看时攸隰。
她从刚刚开始就觉得时攸隰很奇怪,压下因为他的话而带来的心悸,那股子不对劲越来越强烈。
他今天这么不对劲不会是....
穆以姌仔细看了他几秒,又气又无奈道:“时攸隰,你是不是喝醉了啊?”
时攸隰眨了下眼,清明的眼眸瞬间蒙上一层浑浊,他软塌塌地一歪,靠在穆以姌身上,“我没醉。”
穆以姌根本不信:“嚯,不会喝酒就不要喝,未成年喝什么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