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剑入鞘,闭上了双眼,云溪的声音再次在山林中响起。
“死了的脑袋割下来,带回去充作你们的战功,还活着的全部抓回去交由朝廷发落,反抗者,杀无赦。”
“是”
古朴而又原始的青山多出了些许血腥,又很快被山林中的猎食者所吞噬,最终再次回归过往的平静,好似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一般,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
……
天机楼,塔山。
在云天刚的脑袋被割下来的那一刻。
山顶的高塔之上,一正躺在高塔顶端闭目养神的老者突然睁开了双眼,目光遥遥望向了西南的方向,垂在腰下的手指不断掐算。
下一瞬,老者腰间的玉牌倏地四分五裂。
望着四分五裂的玉牌,老者迷茫的坐起了身。
磅礴的灵气在周身激荡,似是想把令牌再拼起来。
一块块碎片在空中重新凝聚成了玉牌的形状,但随着灵气散去,又再次四分五裂。
再重复了十多次之后,一股难言的哀伤冲上了老者的心头。
老者一动不动的看着手中玉牌的粉末,沉默不言。
日升月落,光暗交替。
转瞬便是三天。
三天的时间里,除了面前多出了两块破碎的龟甲,老者什么都没做,只是静静的望着远方。
手无力的沉了下去,玉牌的粉末顺着云天青满是斑驳的手指滑下。
“就这么死了啊……”
许久许久,云天青自己都不明白的情绪涌上心头。
有怒火,有哀伤,更有其他道不明的情感。
作为天机楼的求道之人,云天青早已抛弃了这些不必要的情感,但真正等自己唯一的儿子死了后,复杂的情绪又让他心烦意乱。
他并不爱自己的儿子,也知道云天刚哪怕被人杀了,也是应得的下场。
但复杂的情绪依旧缠绕在心头,让云天青心绪不安,难以平静的修行。
既然如此,报了仇便是,至于对错,无关紧要。天机楼做事从不言对错。
一步跨出,身影已出现在高塔前方。
下一步,足有百米高的高塔瞬息化作一托在掌中的小塔,托着塔的身影朝着西南华山的方向赶去。
……
“快点快点,都到华山门口了还在这磨蹭什么磨蹭。”
华山山腰,华山剑派山门前方,君临慵懒的声音在轿子中响起。
四个黑砂帮的壮汉光着膀子一起抬着一个稍显古朴的轿子,走在崎岖的山路之上,吭哧吭哧喘着粗气。
轿子后方,十二个壮汉两两抬着一个箱子跟在后方,一边走还一边喊着口号,动作整齐划一,声势颇为壮观。
山门前,闲来无事来山门凑热闹的华山剑派掌门风轻云坐在个小板凳上满脸懵逼的看着这一幕。
连手中的瓜子都在不经意间掉在了地上。
两个自己最喜爱的徒弟拉扯了二十余年,终于修成了正果。
作为师父的风轻云自是大喜无比。
作为一名平凡无奇的后天武者,风轻云不知道归无影悟的道到底有什么讲究。
他只知道自己这二十年来为自己这两徒弟操碎了心,拉着一张老脸,隔段时间就给两人充当吉祥物。
而现如今,这样的苦日子终于要结束了,再也不用担心那两个没大没小的徒弟,打着打着拳头就打到了年迈的老师父身上。
尤其是那没大没小的云溪,老大不小的终于能有个归宿了。
再也不用看着那个二傻子满华山的挑事,一时之间,风轻云的心情大好,好似飘到了云端一般。
当师父的开心,当场就闯进了两人的木屋,想找两人喝一杯。
再然后……
唉!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当徒弟的一点都没个徒弟样子,丝毫不懂得体谅师父的一片苦心。
无奈之下,哪哪不受欢迎的风轻云只好来这山门前找了个小板凳,乐呵乐呵的同前来参加婚礼的江湖同道打招呼。
只是……哪来的傻子……上个山要轿子抬着就算了,那箱子上画的小人是什么玩意!!!
几根线条抱在一起搞什么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