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大山坐在牛车上一脸不悦,真闹心,两天往镇上跑了三趟,还是在端午节。亏他出了那么些钱请戏班子,自己一场戏都没听完。
左保针中午趁着节日多吃了几杯酒,乔阳被抬去的时候,他躺在屋里睡得正酣,几人叫了半天没叫醒,只好送到镇上的医馆去。
其实,隔壁的村子也有大夫,但乔大峰有点想宋运了,好几日没挨她,心痒痒。
一行人到了回春堂,张氏弄清缘由,顿时神色不善,暗自埋怨道,“小孩子家玩闹,从树上掉下来,保针还看不了吗?何至于到镇上来,咱家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吗?”
乔大峰和乔阳面色一窒,乔大山在旁边拴牛,低着头回道,“保针中午吃了酒,现下正睡的沉,叫醒了也顶不上桩,大峰哥心疼孩子,就叫我送过来了。”
“大山,你也真是的,他让你送来你就送来,镇上的医馆多贵呀,保针吃了酒,邵家村的大夫也吃了酒吗?”张氏不满地埋怨道。
乔大山本就不耐烦,又被说叨了一通,将手里刚系好的绳子使劲一拽,阴阳怪气道,“我这不是寻思着好歹是过节,你们一家团团圆圆的岂不美哉?”
大家很忌讳逢年过节时仍在医馆,民间甚至有人过节时连药也不吃。
张氏若不是奔着多讹些钱,一早便回去了。
现在倒好,一家子在这团聚了,还被乔大山明晃晃地说了出来,她不气才怪。
不等她说话,乔大山便站在门口,大咧咧地喊道,“胡大夫,救命啊,孩子从树上掉下来了。”
胡大夫一听,立刻放下手中的活计,过来查看。
乔大山拍了拍乔大峰的肩膀,“大峰哥,愣着干啥,还不赶紧把孩子抬过去。”
待把乔阳安置妥当,胡大夫进内室去为他摸骨诊治,其他人候在外头。
张氏眼珠一转,哭丧着道,“这都是什么事呀?家里一半人进了医馆,只留我们两个老货辛苦伺候,老天爷呀~你不长眼啊!专挑我这苦命人呀,家里都揭不开锅了,哪还有钱为孩子诊治呀!”
乔大山一听,扯了扯乔大峰的袖子,道,“我去上个茅房,憋了一路了。”
乔大峰不明所以,“去吧!”
“你们俩一会还回去吗?”
乔大峰偷偷瞥了一眼屋内宋运的衣角,“留一夜吧,免得生出意外。”
“那一会拉完屎,我给你们买点饭,就回去了。”
“行,”乔大峰心不在焉地点点头。
张氏见乔大山要走,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拉住他的胳膊,“大山啊,这乔阳又摔伤了腿,我和你大伯来得匆忙......”
“大伯娘,我着急拉屎,一会回来再说,憋不住了,”乔大山甩开她的胳膊,飞快跑走了。
乔大峰不以为意道,“娘,大山一会还给我们买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