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如仪隐约看见了端坐其中的新娘,端庄非常。
路旁百姓凑热闹,七嘴八舌跟在迎亲队伍旁边。
“哟!这么热闹,今日是谁娶亲啊?”
“史尚书的儿子啊,就是那个新任的刑部尚书的长子!”
“娶的哪家娘子啊?”
“慕家大小姐,慕婉若,可是抱得美人归啊!”
听到这话,不少人往元如仪三人这边瞧。
迎亲队伍走远了,百姓开始并不小声的窃窃私语,好似幸灾乐祸。
“诶呦!这慕大小姐怎么嫁给史大少爷了?之前不是还和商大少爷出街吗?这才几天啊?诶呦你说这事弄的。”
“可不是急着要撇清关系吗?商府犯的什么事啊?和商府沾上关系还能有好?万一被连累了呢?慕府那种家底,经不起一点风浪,万一落人口舌就麻烦了,知道吗你?”
“史大少爷一表人才,前途无量,史尚书也风头正盛,慕府世代清流,般配得很,可真是一门好亲事啊!”
“可不?不比嫁给商大少爷好?”
“可是商大少爷长得好看得多了。”
“你这小姑娘,脸能当饭吃啊?”
“你急什么?是因为你长得丑吗?”
“哼,我一个大男人,不跟你这个小姑娘争,那个商大少爷,空有一张脸,把你们这些小姑娘给迷得神魂颠倒的。”
元如仪听着周围人的你一言我一语,心中不是滋味,还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慕婉若前些日子还和商为序出去相处了,今日就嫁人,太快了。
有些贵妇从元如仪身后经过,说要去史府参加婚宴,可明明有马车不坐,非要用两条腿走,只为了在元如仪面前说出那些嘲笑的话。
“这谁呀?这么落魄了?”
“这不是丞相夫人吗?那会儿成为丞相夫人时,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如今怎么这般了?”
“她儿子私藏敌国太子,皇上仁慈,只流放,不然啊,早没命了。”
“还以为她儿子多好呢,也就那样吧,我女儿吵着要嫁,还好我清醒些,没让她嫁。”
“可不是,她儿子小时候还把我儿子给打了,商府的家教就那样。”
元如仪看着这些贵妇,将她们的脸一一记下。
她们惹了一个心眼很小的人,等着吧。
这些贵妃,她有些识得,有些识不得。
说她翘尾巴那个,和她恩怨已久。
说商为序打人那个,她倒是印象深刻。
不过是很久以前,那个贵妇的儿子在玩乐时用树枝乱甩,屡说不改,随后抽到了小秋芙的眼睛,让小秋芙疼得大哭,小商为序就把他给打了,这孩子从小就能打。
小商为序又没有理亏,她自然站在自己儿子这边据理力争,就又结了仇。
商府三人,顶着所有人的目光,那些目光中,有嘲笑,有怜悯,有同情,有单纯是看热闹的,他们就这样被押着出了盛京。
皇城中。
秋芙依旧被困在蓉华宫。
她快要绝望了,呆坐在门口的台阶上,眼底是乌青。
秋芙抱着膝盖,垂着头,眼睛红红的,放空着,眼里没了神,就连逢公公来到跟前了都不知道。
直到逢公公开口叫她:“三公主殿下。”
她这才有了一丝反应,只是依旧看着地面,无力应道:“嗯?”
“那个。”逢公公听上去有些为难,也不知道在跟谁说话,“见到公主,行礼吧。”
那个想了一晚上的人突然出现在秋芙的视线中,她慢慢直起身子,半张着嘴,说不出话,眼睛也睁大了,不敢相信,就掐了自己一把。
商为序穿了一身灰黑,单膝跪在她面前,眼中没有一丝情绪,缓缓开口,没有感情:“奴,商为序,参见三公主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