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少年时和父亲学了些,却只是浅显招式,远没有程诺这般精湛绝伦。
待两人靠近些,他低声问:“你如何会这剑法?”
程诺心中一滞,边打边道:“还刀那日忘了告诉你,伯父遗骸身边还有本剑谱,我照着学了学,你也知逍遥剑法?”
“这是我家传剑法,可惜我还未学会。”
“待打败他们,我还与你,你不会怪我学了你家传武功吧?”
“不会。”
“那就好。”
“小心!”
郑乾帮她挡下一刀,两人不再言语,全神迎战。
郑家军赶来,包围了营地。
而维虎军因一早奉令在营外听旨,白副将军左等右等,始终不见徐雷出来。
这徐雷见大势已去,趁大家都在看程诺等人在打斗,悄悄溜近了朱皓佑。
却是在刚要出手时,被杨灵瞥见,只见她秀眉一皱,也不见她如何抬手,一个黑紫的小虫快速隐进徐雷身上,他立时圆目大瞪,驻足不动。
杨灵上前一步,掏出匕首刺进了他的胸口!
那十余人见徐雷已死,纷纷纵身后退,眨眼间便冲破郑家军的包围,直朝山中逃去。
……
朱皓佑在郑家军簇拥下,到了营外。
郑乾将徐雷的首级扔在地上,维虎军众将皆是一惊。
他运气沉声,声似洪钟,震在各人耳中只觉心中惊惧:
“徐雷,通敌卖国,罪证确凿,这是他的亲笔信,另有人证在此,此人又勾结江湖人士,意图谋害圣上,已被正法!“
话音刚落,他的两名手下便制服了白副将军。
那白将军又惊又惧,一时没了主意。
只听到那两个已被策反的将士在历数他的罪证,他才大呼:“冤枉啊,皇上,臣忠心耿耿,都是他们胡说!“
郑乾大踏步上前,掏出一沓信件,道:“早在京都时,这两人已将你们的行径告诉了陛下,你还有何话要说?”
白将军面如死灰,愣在原地不动。
朱皓佑厉声道:“白赋凡,私通敌军,胆大妄为,来人啊,砍了他的头,挂在营外!以儆效尤!”
血溅了一地,众将士敛住呼吸,不敢妄动。
他们在徐雷的带领下,只知听命于徐将军,不知君威为何物。
如今见郑乾如地狱修罗一般,威严不可一世。
而朱皓佑又不似传言一般,懦弱无能,亦是干脆果断,无一丝心软,都纷纷收了心思。
恐惧,一向是让人臣服的必然手段。
一个人不怕你,便不会敬你。
怕你伤了他。
亦或,怕你离开他。
……
程诺在朱皓佑说出这番话时,转头看向他。
他的侧颜依旧漂亮的不像话,可却是冷的可怕。
朱皓佑,你已学会了做皇帝。
这皇位,你已是坐稳了……
维虎军收编到郑家军,郑乾任统领大将军。
正式下战帖,与大理国一战!
大战在即,营地戒备森严。
却有一道黑影,从皇后营帐中闪出,悄无声息地隐到了浓墨般的黑夜里。
皓月初升起,辉光尚未照清大地。
朱皓佑的脸看不清表情,他缓缓的走出来,站在那里,看着那个身影消失的方向出神。
不知何时,身后传来幽幽的声音:“皇上。“
朱皓佑转身,此时月光已盛,正照在这个清秀女子的脸上。
她目光幽幽,望了过来,竟是如水一般,直看到了人的内心深处。
她微微皱着眉,仿佛有种哀愁,刻在了她淡淡的眉间。
她抬头望月,但见明月无瑕,挂在天中。
“皇上看这月,“她幽幽地道。
“月亮升起来了,那么亮,那么好看,可天一亮,就看不到了,等明日太阳落山,月亮又升了起来,只不过再不是今日的月亮了。“
朱皓佑看她的愁,就如看自己的哀愁,不由得心有所感。
可他仍是想了想道:“你不在营中,出来做什么?还有,谁准你来了军中?“
杨灵却是不答他,淡淡地道:
“就因为只喜欢今日看到的月亮,明日的月亮再圆再好看,也不会喜欢,皇上您喜欢皇后,就如喜欢今日的月亮,旁人再难入眼,此等专一情爱,令杨灵佩服,世上竟有皇上这般重情重义之人,当真少有,只是见陛下望月惆怅,似有不悦之色,杨灵这才斗胆上前,望能为陛下分忧。“
“皇上可是在忧心什么?“杨灵望着他,轻轻叹息一声。
朱皓佑心头一阵迷惘。
月光如水,轻轻照下。
那女子低头顾影,细细的睫毛,掩着她柔和的眼睛。
“皇后出了营,她应是去找那大理国的龙华大将军,他们,是旧识。“
朱皓佑低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