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用手帕擦了擦眼角,恨铁不成钢地说道:“翊儿也真是的,明知自己不能动气,还要为了别人的事大动肝火。谢家大小姐赠他马车是为了救他,现在反倒像是害了他!才醒了几日如今又昏迷不醒,可让我和王爷怎么办!”
裴渊被她哭得心烦,说道:“既然什么也做不了,那就回各自院里去安静等着。”
说完,看了床上的裴翊一眼,便转身走了,走到门槛时,差点被门槛绊了一跤。
林氏也看了床上的裴翊一眼,似乎是在确定他真的不会醒了,然后才跟着燕王离开了。
等屋子里该走的人都走了,便只剩下了叶龟慈,花满溪与丹枫。
叶龟慈从药箱里取了一个小瓶子出来,放在裴翊床边,说道:“这里是能改变你脉象的药,不会损伤你的身体,万一遇到宫中御医,吃一粒便可帮你遮掩。”
裴翊睁眼,将药瓶揣入怀中,道:“多谢叶老。”
叶龟慈道:“先别谢我,待我找着我师父,把你的瘫痪治好了,你再谢我也不迟。”
裴翊挑眉幽幽地看了叶龟慈一眼,心道要是靠叶龟慈那瞎子眼神,他这辈子也别想重新站起来了——还好他眼神不错。不过此事还要徐徐图之,暂时便不把白仙儿的真实身份告诉他们了。
不知为何,想到只有他一个人知道谢知禅的秘密,心里便有种隐秘的高兴。
待叶龟慈走后,裴翊又叫来丹枫吩咐道:“找个合适的人,把燕王世子眼看着醒不过来,正在挑八字合适的新娘冲喜的事,传给永泰长公主。”
丹枫虽不知自家爷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还是什么也不问,只领命而去。
花满溪坐在裴翊床边,看着他那毫无知觉的腿,忧心道:“你到底在想什么?现在重要的是找到医仙,把你彻底治好!你倒好,还有心情参与京都里王孙公子们的八卦,甚至还把自己也传成了故事里的主角,现在又让丹枫传什么冲喜的谣言,你能不能透个底,你到底又在打什么馊主意?”
裴翊悠哉地靠在枕头上,又拿起放在床边的棋谱看起来,只回了花满溪四个字:“请君入瓮。”
花满溪实在是抓心挠肝地好奇,凑近了些,歪头盯着裴翊道:“简单点,你就告诉我,这次是谁要倒霉吧?也好让我有点期待,啊?”企图靠自己的真诚打动他。
裴翊眼皮一抬,看着花满溪道:“在你眼里嫁给我冲喜成为燕王世子妃是倒霉事?”
花满溪吃惊道:“你该不会是闲得无聊,真的想娶个媳妇儿吧?可你现在不是——”说着,他充满暗示地看了裴翊的某个地方一眼。
裴翊当即便黑了脸,用书拍了花满溪的脸一下,说道:“没事就去找范大星过几招,好歹下次别轻易就被人捉住了。”
花满溪坐直身体,就听屋外有秦白薇的说话声,原来她听了裴翊昏迷不醒的消息就赶来燕王府探望,但守门的下人提前得了裴翊的吩咐,两句话便把人打发走了。
花满溪脑中忽然灵光一闪,说道:“你该不会是想娶秦家那丫头吧?说起来,她也是京中有名的美人,而且跟你一样冷。”他抱着胳膊搓了搓,道:“咦……配你正好。”
裴翊瞪了花满溪一眼:“别胡说八道损了女儿家的清誉。我从来只当她跟静语她们一样。”
花满溪意味深长道:“那秦家丫头可要伤心了。她对你的心意,我可都看得清清楚楚。”
裴翊不禁有些皱眉,说道:“伤过心,人便会清醒,总比一直陷在自欺欺人里,一直伤心的好。”
花满溪啧啧道:“听听你这说的是人话吗?半点也不知道怜香惜玉。我倒要看看,你这块冰雕将来是化在谁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