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老头每天喝药前没少折腾。
大家在背后没少说他作。
有些看不过去的人老太太，还跑到吴老头面前恐吓。
说他不听话，再欺负人，吴奶奶就要把他扔下去喂豺狼。
但是吴老头并不怕，说吴奶奶拖不动他，也不敢。
江梨看着吴奶奶花白着头发，佝偻着背看着药罐，那骨瘦如柴的身姿，像是一个沉默的符号。
让人感觉到一股莫名的悲哀和难过。
里面又传来这几天最频繁的喊声。
江梨叹息，连忙从温暖的被窝起身。
她是穿着棉裤盖被子，这一起来，寒冷的凉风吹过来，周身刺骨，她又披了一件沈以安的军大衣，把自己裹严实。
“吴奶奶，你熬药呢？我刚听吴爷爷在喊人，你快过去看看，我帮你看会火。”
吴奶奶的视线看过来，并未多话，只说了句“谢谢”。
就连忙往里面进去了。
江梨受着药罐，活动着僵硬的脖子。
这些天都没条件平躺睡觉，都是坐着，你靠我，我靠你，横七歪八的凑合睡，躺着睡的只有那些很小的孩子和身体不好的老人。
年轻力壮的都得节缩空间。
时间久了，是个铁人都会受不了。
有些家里的老人心疼孩子，只能轮班让家里儿子女儿睡个觉，或者白天能舒展身体的地方打盹。
反正就这么艰难的过去了十天。
熬到了天空放晴，但是山上湿哒哒，山下洪水未退。
也不能贸然下山，虽然憋坏了，还是都在忍着。
“江梨，熬药呢？”
绕溪刚从旁边流下来的山泉洗了脸，洗了衣服，这些天一直下雨，她感觉自己要脏死了。
江梨笑道：“嗯，帮吴奶奶看一会。”
绕溪找了一个比较干净的石头，坐了下来。
“吴奶奶成天照顾吴爷爷，也挺遭罪，她自己都一把年纪了，这些天她估计都没有睡一个完整觉，刚才我看到她眼
我前两天还问她，需不需要我帮忙照顾一晚，给她搭把手，但是她拒绝了。
看得出来，她不喜欢麻烦别人。”
绕溪说的一点也不错。
经江梨所了解，吴奶奶讨厌麻烦别人。
不喜欢欠别人人情，欠了别人东西要立刻归还，或者当即拿东西还。
也不倚老卖老，从不掺和村里的任何事情，她似乎是想活成村里的隐形人。
绕溪又道：“其实这种界限分明的人挺好的，我不喜欢没分寸的人，这种疏离感还挺让人好奇。”
江梨道：“我也觉得，不过大家都说她没有人情味。
其实这样的人只是拿冷漠包装自己，不让自己受伤害而已，心里面最是热心肠的。”
绕溪小声道：“我是听说了一些她年轻的事情，她挺可怜的。
所以我也是真心想帮她，又怕她多想。
她拒绝我来，我也不会不能巴巴凑过去。”
在村子里，啥八卦听不到，百八十年前的故事都能给刨出来翻来覆去的说。
再说吴家老两口的事情也不叫个秘密，只是大家不在门面上说，私底下议论不少。
绕溪听到不稀奇。
江梨不也是听到那些八卦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