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堇把纸条递给温晗，低声道：
“我记得你可以通过一件物品，捕捉物品的精神气息，然后和对方的灵魂建立联系。你能捕捉到写纸条的人在哪儿吗？”
温晗接过纸条试了下，神情凝重：
“这个人应该还在城内，但我捕捉不到他的具体位置，有什么东西拦住了我的感知。而且，这个人的精神气息已经很微弱了，他可能正处在昏迷之中，或者是即将丧失自我意识的边缘。
因为他的精神意识过于微弱，我也无法判断对方是否已经遭受污染。”
苏堇沉着眼眸道：
“我猜他最后一定还是被迫接受了净化，现在要么已经变成了天使，要么被当成堕落者关了起来，或者……”
温晗屏住呼吸，心里也想到了最残酷的那种可能。
苏堇垂下眼继续说道：
“或者，这个人在变成天使后堕落成了怪物，可能刚才被审判者击中后侥幸逃跑的怪物里就有这个人。因为受了重伤，所以意识涣散。”
温晗想到那些面目狰狞的怪物，他们之前或许都是和她一样的正常人类。
可就因为这座城市诡异的规则，所谓的净化和堕落，让人不再是人，还要给这种邪恶的迫害冠以神圣的名义。
这比那些邪神和邪物明目张胆地异化人类要更加可恶。
苏堇拿起一朵开得格外美丽的天空花，放到鼻前闻了闻。
天空花弥漫着一股清香，也让她非常熟悉，和她神之血的味道十分相似。
她心里忽然生出一种猜测：
难道天空之城里也存有神之血，这些花都是由神之血灌溉培育而生的？
“苏神，你说那些天使培育天空花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温晗在她身边轻声道：
“虽然这些花也能起到精神污染的作用，但通过那张纸条的内容来看，净化仪式主要是通过神像来举行。既然神像也能做到污染，为什么还要培育这些一看就代价不菲的花？”
苏堇顿了顿道：
“杰西卡用天空花泡茶，这种花的作用很可能类似于精神药物，是在日常中维持天使‘内心纯洁’的东西。与此同时，它也是天空之城崇尚纯洁无瑕的一种精神象征。”
温晗点头，“我记得杰西卡还说过，领我们进城的天使伊恩就是天空花的培育者，而且只有力量最强大的天使才能充当这个角色，这么看来，天空花对天空之城非常重要。”
现在想想之前杰西卡倒茶给她们时，苏堇用意识提醒她们不要喝花茶，她就觉得庆幸：
“幸好我们都没喝茶，这花只是看着和闻起来就能带来很强的污染，更别说是吃下去了……”
她话音未落，秦欲忽然出声：
“神像动了。”
苏堇和温晗抬起头，看到神像的头颅比之前更垂下了些许，那双石质的纯白双眼散发出天空花花瓣一样的光泽，正在凝视着她们，眼底还含着淡淡的笑意。
被凝视的瞬间，温晗内心涌出一种极为感动幸福的强烈情绪，她差一点就热泪盈眶。
好在她反应快，及时调动了能力压下了这不属于她本身的情感。
神像转动着眼珠，眼里的笑意越来越深。
它原本模糊的面容渐渐变得若隐若现，温晗意识到这样下去她要看清它的五官了，硬是凭着自己的能力克制住了继续凝视它的冲动，转过了视线望向别处。
“小心！”苏堇的声音好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紧接着，温晗用余光看到神像张开了双臂，慢慢地向她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