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姐,你就别在这里装好人了,抓老鼠吓他还是你出的主意呢!”
“我也就是想吓唬他一下,让他别认咱们爸妈当爸妈。到时候爸妈看他养不熟,肯定不能对他好了”
“老三,老四,逗他一下行了,等会儿爸妈该回来了,我进去抓着他,你俩把那耗子弄出去,别让爸妈发现了!”
“真没劲,我还没玩过瘾呢!爸妈回来能咋地,就说耗子自己跑进去的呗!”
这几个女孩在门外说话的工夫,屋子里却渐渐没了动静。
那时的罗大江已经被吓的昏死了过去。门外三个女孩从门缝里看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小男孩,一时有些慌了,赶快逃离了“犯罪”现场。
等到两个中年男女回来,才把昏迷的罗大江抱回了堂屋。由于惊吓过度,罗大江发了一场高烧,也是像几个月前的钱小树一样,死里逃生。醒来后,那两个中年男女对罗大江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十分疼爱。
他们买来了小孩子都爱吃的桃罐头,还有那时农村难得一见的补品麦乳精。这些都归罗大江独享,几个大一些的女孩眼馋的直吞口水,却一口都捞不着。
后来,他们就成了罗大江的爸妈,对罗大江有求必应。姐姐没有的新衣服,他有,姐姐吃不上的小零食,他能吃,爷爷奶奶的板柜里锁着姑姑们给买的吃食,奶奶时常偷偷拿出来给他吃,大桃酥、蛋黄饼干、豆奶粉,他都要吃腻了,他几个姐姐还不知道这些东西都是啥味儿。
作为爷爷奶奶唯一的孙子,他是四个姐姐的眼中钉。尤其是跟自己年龄差距最小的四姐,几乎把他当成了不共戴天的仇人。
哪怕是现在,四姐都很少正眼看他,也很少跟他说话,不过背地里给他使坏却一点没少。
那模模糊糊的记忆,若不是钱小树问起,他都几乎要忘记了。
所以,罗长友跟陈金凤两夫妻,嘴上讨伐着钱家老太太,他们又何尝不是同样狠毒自私的人呢?或许这么些年过去了,他们都快忘了自己这个儿子是怎么来的了吧?
想到这些,他坚定地问钱小树:“小树,你想过去找你的爸妈吗?我说的是你亲爸妈,不是钱家人!”
从小没感受过父爱母爱的钱小树,怎么会不想呢?可是他的亲爸妈到底在哪里?他又是怎么到了钱家的呢?
他想,占金花与钱金斗一定知道,可是他们不可能把这些告诉自己。别说自己见不到他们的人,即便是见到了,他们不但不会说,还会把自己一顿暴揍,最后还可能以他们是自己的父母为由,把自己从三婶家带走。到那时,自己的日子可能会更难,更苦。
他想了想后,对罗大江回复道:“大江哥,我现在太小了,我要快点长大,才能走出去找自己的家。我现在只想好好保护自己,不要再出什么意外。万一我亲爸妈也在找我,如果我死掉了,他们就一辈子见不到我了,该多伤心啊!”
钱小树从村民们口中东拼西凑地了解了三婶儿沈楠疯病的由来,才知道原来亲生父母对孩子的爱可以到这种地步。所以小小年纪就已经对爸妈不抱任何幻想的钱小树,心中又升起了一些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