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了你俩的当”蓝生忧心道“鬼谷四煞武功高出我甚多,且好色出了名,我真不知你俩怎一点也不担心?”
“有蓝大侠在,还有何惧?”惠心一副从容自若,有恃无恐。
果然是初生之犊,蓝生愁道“切莫这么想,当年就是心存侥幸,才会酿成无法挽回的悲剧,你俩尚有美好青春,我不希望悲剧发生在你俩身上。”
蓝生口中的悲剧指得是路非花的死,那是他永远的痛,但他没多做解释。
“蓝掌门自己就不怕么?”无双公主问
蓝生只轻瞥了无双公主一眼,凝滞的目光缓缓移开,怆然道“我?我有何惧?我的半条命早已没了,生亦何欢死亦何惧?”
听了这句话,惠心两眼一酸,她不知怎么去安慰眼前这男子。总觉得他的故事与他的人是这么熟悉,可他的内心世界为何这般遥不可及?
无双公主怆然念道“一砂一花一世界,半命半天半机缘,一生一世一段情,半悲半喜半神仙。”
“既是神仙,怎有悲喜?”惠心细细揣摩诗意
无双公主道“神仙是你我心中之神仙,自有悲喜。菩萨却是彼岸之菩萨,须离欲无我;或许这就是峨眉女侠弃道从佛,而无雪师太弃佛从道的原因。”
蓝生惊讶地望着无双公主,他知道峨眉女侠弃道从佛多少与师父有关,可毕竟当年道教在峨嵋山已势微且每况愈下。
可南宫雪雪呢?她掌管的可是已成了佛教四大圣地之一,香火鼎盛的普贤道场。她究竟因何弃佛从道,难道与自己有关?
当局者迷,难道无双公主看出了什么?
蓝生道“你俩莫瞎猜,我问雪…无雪师太,为何弃佛转道,她说成仙容易成佛难,前些日不就两人驾鹤而去?可你我相识的人中,可有成佛的?”
惠心逮到机会,移身坐到蓝生身旁,拉着蓝生衣袖道“掌门爷爷,你说,倘若她心中真已无情,为何连徒弟都不见,偏见你?”
蓝生蹙眉“你还年轻,怎么分辨有情无情?”
惠心昂首堆笑道“所以才请教掌门爷爷啰。”
蓝生想了想道“世人都说昙花一现为韦陀,或许那是她的初衷,可当她成了花神之后,便不只为他绽放。当有一天,真等到韦陀前来,花的笑早不再是儿女私情,而是粲然的释怀。”
事实却是如此,从见面起,蓝生就感受到南宫雪雪眼神中的纯净无瑕,与当年带着些许复杂情愫的截然不同。她的笑确是一种释怀,尤其当她演练完剑法,把伏妖剑交给自己时,那种释怀便淋漓尽致。
“那释怀,就像花神终于等到韦陀,从此再无牵挂,更可为自己而开放。”
惠心道“太深奥了吧!韦陀从婆罗教转佛教,又被迫转世续前缘;花神从道转佛,苦苦守候只为那释怀一笑;峨眉两代女侠转来又转去,我看转得连佛祖与王母都晕头转向、闹不清了。”
蓝生听罢呵呵大笑,这丫头真口无遮拦,也不怕牙疼。
不过此时却听无双公主幽幽浅笑道“她的笑不只是释怀,而是怡然自得!”
蓝生惊讶的望着无双公主,寻思道:“没错,那笑里是《怡然自得》,远比释怀更贴切。”
“看来更了解美人的还是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