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邀是被电话铃声吵醒的,阴沉沉的屋子里,一股甜腻腻的味道弥漫着。
耳边的嗡嗡声似乎在脑子里也是,让人相当不痛快。
虞邀睁开眼,墨色的眸子在那一刹那犹如淬了血,衬得那种美让人惊艳。
虞邀在这儿睡了一宿,浑身都不舒服,再加上那个响起来没完没了的铃声,他冷着脸,电话那头的商世白就跟个二傻子一样嚎叫。
“你终于接儿子……电话了!啊啊啊!爹!我把你丢了!!!我的爹!”
“……”
虞邀借着柜子站起来,头疼和骨架疼,就连衣服也皱巴巴地不成样子。
察觉到自己现在的狼狈,他靠着墙冷笑:“自己……挑块儿地。”
那边的商世白仍在深深懊悔自责,坐在警车里一脸的难以置信和苦大仇深。
旁边的几人都跟看神经病一样看着这个面目表情失控,以及像是看了几十部惊悚电影后的商世白。
“我草,爹你没事吧?”
虞邀的脸色仍旧苍白,但是吊儿郎当的气质是半点没减,他嫌弃地脱了那件藏青色的外套,往里走去。
“爹要是有事,还有你什么事?”
商世白可怜巴巴地对着手机磕头,声音都是抖的。
“我……我可真求你了,好好回答成不成?额,没事吧……昨晚,咋回去的?在家吧?”
虞邀扯了扯自己的衣领,把手机开成免提,那边的商世白还在拿着自己傻了吧唧的粗嗓子数落着自己的罪责。
听的虞邀都乐了,没什么情绪地发出“嗯”的音节。
锁骨处,暧昧的吻痕已经淡了不少,细腻白皙的皮肤像奶油一样,被透进来的那点光照着,漂亮的让人挪不开视线。
虞邀的身形很瘦,尤其是腰,细的跟个女人一样,但是也有腹肌,瘦窕又艳丽,像是水蛇。
那股甜腻的味道更浓了。
虞邀面无表情地对着手机来了一句:“可以死了。”
便挂了电话。
也不顾那边的商世白愣完之后一个劲儿骂娘。
直到热水冲到身上,意识才算是真正回笼。
昨天,是折判送他回来的。
总感觉哪里不对。
灯光很暗,男人的手,话,还有……香味。
虞邀把长发别到一边,水从额头流到脖颈,又滴在地面。从镜子里看,后面的腺体处有些泛红,甜腻到齁人的香味几乎要把他吞噬掉。
他叹了口气,脑子里又闪过折判那捉摸不透的眸子。
洗完看了看手机才意识到已经中午了,商世白那傻缺给他打了足足四十几通电话,微信那都是九十九加,足见他睡得有多死。
他退出来又看见了那个雪白的头像,眸子闪了闪。
啊对,昨晚还加了折判的联系方式。
他换了居家的衣服,去冰箱里拿些吃的,还把电视打开了。
休闲的开口裤顺溜的很,前面的腰绳也不系,松松垮垮坠着,颇有掉下去的意思。
电视正好是午间新闻,导播正说着:“在庆德大街4821号,蛋糕店内发现碎尸……”
看着电视上那些打了马赛克的一摊烂乎乎的东西,以及打奶油的机器里艳红的奶油,虞邀又把视线挪开了,随手就把电视节目换掉了,继续吃着手上的三明治。
黑色的高领毛衣衬得他的肤色白的病态,偏偏那唇是饮血般的颜色,反差大到让人心颤。
头发还没有完全干,洗发水的味道隐约盖过了刚才那股甜腻的味道,到处是清凉的草木香。
虞邀就这副状态懒洋洋地坐在沙发上。昨晚那么一顿折腾,他到现在还没有缓过劲儿来呢。
茶几上摆满了书,和这个整洁的环境似乎有些格格不入,但是凌乱的书页和夹页混杂着,莫名可以看出主人的心态。
勾勾画画的线条和密密麻麻的字迹,有的还是几张速写,虞邀没什么骨头一样地拎起来,好像压根没管是从哪本书出来的直接塞进去,没几下桌子就干净了。
原本要休息补一觉的虞邀缺忽然收到了商世白的视频电话。
商世白似乎已经到现场了,乱糟糟的声音从手机传出来,虞邀当时就皱眉了。
商世白连忙捂住手机往屋里走去,大部分人被拦在了警线外面。
虞邀没顾商世白那边频繁切换的角度,慵懒地开了一听可乐。
商世白跟个老妈子一样又开始逼逼叨:“我跟你说你少喝汽水什么的,还有奶茶啊那些,当心哪天死喽!”
虞邀懒得理他,手机里却忽然定格在那坨烂肉上。
是的,近距离看,没有马赛克,高清无码,就是烂肉,剔骨完成的一坨肉。
虞邀开易拉罐的动作终于停下了。
他现在别说喝可乐了,就是刚才那个三明治都不想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