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时珍这次给周萍开的药是极重的,让她尽快缓解疼痛,即使周萍不说,大家也知道这个病是很折磨人的,光是看周萍那日渐消瘦的身躯和苍白的脸色就知道了。
崔时珍和丁香去熬中药,两人平日里要去熬药还会聊几句闲话,这会是罕见的沉默。
丁香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行了,等会不要在周主任面前叹气。”崔时珍伸手拍了拍丁香的肩膀。
“时珍姐,你说周主任她的病能治好吗?”丁香茫然地问崔时珍。
癌这种病,是死亡率极高康复率又极低的一种病。
大家都没有把握,但还是得积极去治疗,不仅要积极治疗,还要尽量让病人少受罪。
这是崔时珍的原则,也是她最近努力的方向。
崔时珍将熬好的药递给周萍,这次的中药有点微毒,对人体没多大危害,最起码比起癌症给周萍带来的疼痛,这点小毒已经微乎其微了。
周萍最近喝中药已经喝的麻木了,她抬手就将一碗黑乎乎的中药一饮而尽,刚喝完药,崔时珍就给周萍递了一颗话梅。
“当我是小孩子呢,还给糖吃。”周萍哭笑不得。
崔时珍微微一笑道:“只有生病的人有这个特权,等过段时间你病好了,想吃也没得吃了。”
周萍读懂崔时珍话里的意思了,她伸手去拿崔时珍掌心的那颗话梅说道:“那我可要珍惜这个短暂的福利喽。”
这段时间周萍一直住在医院的员工宿舍,倒是她的丈夫,不,应该说是前夫了,来医院假惺惺的探望周萍,说什么不想跟周萍离婚,还想照顾周萍,这个时候周萍是最虚弱的时候,需要有人照顾。
对于这种人,他既自私怕周萍成为负担,要他出钱又出人照顾,摆脱了负担,又想要名声,怕人说他薄情寡义,抛弃生病的前妻,这个时候又来装好人,想要博取好的名声,真是既要又要。
可以说周萍这一场病,让她看尽了人间冷暖,很多以前走的很近的亲戚也不来往了,生活了将近二十年的丈夫和婆婆也断了关系,唯一让她值得欣慰的是这些同事,给予了她很多照顾,让她无比感动。
这天下班,崔时珍就看到了早下班的陆思行正抱着陆三悦在“丢高高”。
“哈哈哈哈,高点,再高点,爸爸......”陆三悦的声音从高处传来。
崔时珍依在大门口边看着陆思行将陆三悦往上空抛去,一抛一接的也不嫌累,而陆一成和陆二霖还在扎马步,两张小脸红扑扑的,额头的汗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崔时珍转头一看,隔壁的高元儿也在扎马步,小腿都在颤抖,小人儿都站不稳了,东倒西歪的,高泽轩就一会扶一把,愣是没让高元儿休息。
陆二霖眼巴巴的看着崔时珍,眼角的泪水都被他憋了出来,就指望崔时珍帮他们求情呢,谁知道他的妈妈什么也没说!
过了一会,陆思行才发话说道:“行了,休息一会吧。”
陆一成和陆二霖立刻放松了身子,陆一成的腿都在颤抖,而陆二霖则是直接瘫倒在地上。
崔时珍掏出手帕先是给陆一成擦擦满头的汗,陆一成则乖乖的昂起头给她擦拭。
“妈妈,我也要擦。”陆二霖坐在地上撒娇。
“妈妈,我可以了。”陆一成对崔时珍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