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东若回来,夏知寒已经睡着了。
昨日又是逛街又是爬山,晚上又没得安寝,今天更是一路奔波,想来他亦是困乏。
夏知寒抱着东若的被子,身上薄衣随着动作散开,露出点点如雪白的皮肤。
东若伸手轻轻拉下他的衣服,夏知寒身形瘦削,蝴蝶骨微微伏起,上面还有一颗小痣。
肩头后背一片狼藉,紫红色的指印,带血的牙印,还未散开的红痕……遍布在莹白无瑕的肌肤上。
东若拿出药膏,在掌心温热后,才一寸一寸的涂上去。
她手下运起内力,将膏药化开,浸入他的肤骨,暖融融的气息,如三月的春阳,解去一身疲乏。
淡黄色的膏体,散发出芝兰的清香,柔和却又不甚亲近,像极了夏知寒。
夏知寒似乎感受到了什么,松开被子,蜷缩的身体慢慢舒展,往东若这儿靠了靠。
凝脂般的后背滑过东若的掌心,夏知寒闭着眼,无意识地翻身将头靠着东若,全然是依赖的模样。
东若知道他一向睡眠不佳,时常噩梦,也就她在时才能睡得好些。
见他眼下有些青痕,东若叹了口气,低头心疼地亲亲他的额头,起身点燃蜡烛。
木质的薄香逸散开,混杂着芝兰,想来应该能予人一场好眠。
待东若关上房门出来。
灵枳已经在外等候多少:“人已经到齐了,都在聚义堂等着。”
说着,她迟疑一下,看了一眼东若:“还是要让夫人入局吗?”
东若喜欢夏知寒,本就不舍得让他冒险,刻意把他带到山下安置,可是今日东若却又改了主意,把他带了回来。
“他愿意如此。”东若听了,也没多解释:“那些乌鸟不必清理了,留给他做个伴儿。”
虽然不知原因,但夏知寒下定决心要在此事中掺和,东若能做的就是保重他的性命罢了。
“是。”既然东若如此说,灵枳自然不会再做反对,只是说起今日的来人。
“吴亮和李虎下山带了他们的结义兄弟回来,金毛的叫做金胜,排行老三,擅使板刀。”
这人东若已经领教过,还废了他一只眼睛。
“还有一个叫佘银环的瘦高男人,排行老四,他比你们先回来,带了不少人。”
“据说都是他们在二龙山的喽啰。”
拖家带口全过来了,想来水泊那边情况不容乐观。
“还有那个少年……”灵枳说到这儿,停顿了一下,表情有些怪异。
“他是吴亮今日在半路上认识的,叫夏唐。”
这少年目光清正,身姿挺拔,一看便知与吴亮他们不是一路人,也不似江湖草莽。
姓夏?东若听了不置可否,只是眸中闪过暗光。
“听小的们说,他身手不凡、箭无虚发,自称是武家子弟,往日与水泊好汉有旧。”
“如今与他们意见不和,自己离开,想要重新寻一山头安身。”
倒也不算太傻,这身份听起来有理有据的,只是他那一身傻气,实在难以掩盖。
也亏得那吴亮病急乱投医,什么人都不挑,只想巩固自己实力,与东若他们分庭抗礼。
二人说完已到了聚义堂前,里面沸反盈天、热闹非凡。
东若拿起灵枳递来的面具扣在脸上,遮住神色。
“大当家到!”守卫低头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