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那些聪明人有多少明争暗斗,但任惟寒一定是其中最独特的一枚棋子。
而现在,这枚棋子儿落到了金胜的手里,怎么不是一种幸运呢?他的时运到了!
任惟寒指挥着方向,周围的黑烟更浓了,好像是头顶的乌云沉落了下来。
山寨的后山因为有野兽横行,所以一向不许人进入,这是斩虬寨长久以来默认的规矩。
吴亮曾经也怀疑过这里头的猫腻,但好不容易混过来的人手刚进入树林,就被一头巨熊吓得魂不附体,让他歇了心思。
如今的斩虬寨危在旦夕,原本的守卫早不见了踪影,金胜轻轻松松就背着任惟寒到了后山的树林。
任惟寒费力地抬起头,树林前的鲜肉不见了,地上是凌乱的爪印。
“真有熊啊?”金胜看着那一道道深深的抓痕,猜测着那只熊的体型:“我还以为是诓人的……”
“夏夫人,我们该往哪儿走?”金胜左右看了看,好像只有一条小路,但这些人真要是沿着路躲,那未免也太蠢了。
路的尽头是任惟寒之前种地的农田,任惟寒想起之前东若待他的好,一时有些恍惚,难道真心也这般容易假装吗?
“夏夫人?”金胜没听见任惟寒的回应,只能再次提醒:“再磨蹭那些人就找过来了。”
吴亮那么聪明,不可能猜不出后山有猫腻,金胜可不希望到嘴的肉还要分一半出去。
“不知道……”任惟寒摇摇头,乔黄只告诉了他往后山走,其余的还没来得及说:“把我放下来吧,我就在这儿了。”
“你是在耍我吗!”金胜听见任惟寒的回话,没忍住提高了声音:“你再想想,东大当家还给你说过什么?”
任惟寒垂下眼,沙哑着嗓子:“没有……她什么也没说。”
金胜一时僵在了原地,刚想发怒,又像想到了什么一样,深吸了一口气,他把任惟寒放到路边的树下,自己蹲到前面。
这可是他的摇钱树,现在还不能撕破脸。
金胜暂且稳住脾气,好声好气地询问道:“您不要置气,您不是还要去找东大当家吗?”
他估摸着任惟寒还在防着他,不肯说实话。
“东大当家这么喜欢你,肯定是舍不得你死的。”
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金胜心底不免泛起了嘀咕,看任惟寒这又是血又是伤的,也不知道是爱人还是仇人……
“在明知自己树敌很多、朝不保夕的情况下,把能左右自己的弱点光明正大的暴露出来。”任惟寒闻言,抬头看了他一眼,声音带着浓浓的倦意。
“你觉得这是喜欢,还是诱饵?”
此言一出,心头的怀疑好像找到了奔流的缝隙,猛地涌出来。
金胜忽然愣住,他迟疑地睨着夏知寒,判断着他话里的真假。
但……东若不是很喜欢夏夫人吗,怎么今日却这么不上心,居然只派一个人来接?
金胜忽然开始回想,他是凭什么肯定杀人如麻的匪头动了真心?
是因为……东若的宠爱毫不遮掩,甚至就这么直白地递送到众人面前……吗?
所有人都知道她对任惟寒喜欢得不得了,只要把任惟寒抓在手里,东若就只能就范。
所以他们把浑身阴谋诡计都用在了任惟寒身上,试图以他来钳制东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