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郿坞内。
董卓看着两个从弟的尸体嚎啕大哭。
心中无限悲哀,他也担心自己沦落为这样的下场。
若是自己败了,整个董家,将会死无葬身之地。
以他所干的种种恶事,那些公卿大夫,恨不得吃了董氏族人的肉。
“谁能告诉咱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董卓眼中充血,怒不可遏的喝问。
“相国大人,请您节哀!”
李儒小心翼翼的开口,忍下了悲哀和伤感,压低了声音说道:“董旻和董文两位将军,率兵劫掠弘农郡去了,结果大败而归,手中的三万人马损失殆尽,董文将军被敌人乱箭射死,董旻将军自戕身亡。”
“啊啊啊!”
董卓咆哮大吼,抽刀逼问道:“没有我的命令,他们怎敢擅自调兵?是谁怂恿了他们?说,是谁??”
“这个,在下不知!”
李儒神色自如,没有任何的心虚和忐忑,很是真诚的说道:“相国大人,请您暂息雷霆之怒,也许诸位将军,能明白两位将军为何要去攻打徐晃。”
“是吗?那你们倒是说说,到底是什么原因?”
董卓的目光巡视着麾下的众位将领。
牛辅、胡轸和徐荣等人,面带惧色低下了头。
此刻面对暴怒的董卓,他们不知道说什么,就怕说错了话,惹来董卓的怒火,说不定小命难保。
李儒及时的接过了话茬,急声提醒道:“我也听闻了一些事情,两位将军平时会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你们经常跟两位将军喝酒聊天,将自己知道的说一说就行了,相国大人在问话,你们怎么能当哑巴呢?”
“这个,启禀相国!”
段煨犹豫了两下,这才说道:“两位将军喝了酒之后,确实会发牢骚,说相国你老了,不再是大家所跟随的西凉勇士,他们害怕相国一旦落败,整个董家都会跟着遭殃,现在有多风光,将来就有多凄惨。”
“他们还说,还说!”
董越组织了一下语言,忍住了惶恐不安,小声嘀咕道:“他们非议相国没有儿子,将来相国的大业无人继承,他们都想着让相国高看一眼,平时也喜欢跟我们亲近,甚至还有过拉拢的意思,但我拒绝了,我的忠心,相国是知道的。”
“两位将军抱怨的时候,恨不得替相国打出一番基业出来,也好过困守于长安一隅。”
胡轸也是慢吞吞的开口了。
紧接着,牛辅和徐荣等人,也把自己知道的一些情况,没有任何的隐瞒,就全部回禀了出来。
听闻了这些话,董卓的神色变得有些温和,两位从弟的良苦用心他知道了。
只是光有一腔热血,没有足够的力量,就冒冒失失的去招惹敌人,这跟送死有什么区别?
“哎,你们这两个蠢货,我想责怪你们,竟然都找不到任何的理由。”
董卓看着两个从弟的尸体,眼中满是落寞。
同时也很悲哀。
他没有儿子,大业无人继承,这确实是他的痛。
一个皇帝,若是大位没有人继承,那是国之大事。
他这样一个欺君罔上的诸侯,若是没有人继承大业,一旦自己有了变故,麾下的众人将会分崩离析,这是谁也担心的事情,他同样对此耿耿于怀。
事已至此,他也无可奈何。
只能如履薄冰的维持现在的局面。
“相国大人,两位将军那也是好心,想要替你分忧,只是错估了敌人的力量,这才一败涂地,哎。”
李儒神色复杂的感慨。
他的目的,就是让两人挑起与卫仲道的矛盾。
他也没有想到,两人就这么战死了。
诸位将军对两人的议论,这都是事实。
他可没有任何的介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