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笙与谢辞珩相视一眼,介绍道:“是祝丞之。”
谢辞珩没见过祝丞之,但他知道祝丞之是祝若兰的侄子,夏笙的表哥,他的表弟。
两人加快脚步,走了过去。
祝丞之正在搬一个箱子,里面装满了书本纸张,饶是他一个男子搬运都有些吃力。
却见一个戴着墨镜的男人接过了他手中的箱子,一个人搬到了距离两三步远的小货车上。
他刚说了声谢谢,还没来得及开口问这人是谁,就见夏笙跟了上去,和那男人举止亲昵。
“谢谢啊,你是?”
他喘着气问道。
谢辞珩看了眼掌心的灰尘,低着头让夏笙将他的墨镜取了下来。
墨镜
祝丞之瞪大双眼,戴着近视镜的眼睛圆溜溜的,握了握和自己的手心一样脏的谢辞珩的手:“好好,你好,我是祝丞之。”
两人都明白彼此的身份,虽说是初次见面,也没有很尴尬。
“车上有水,先随便冲两下吧,报社就在前面,待会儿再仔细清洗。”祝丞之猜到两人应该是去报社附近逛逛,所以肯定道。
转头就见表妹已经从司机那里拿了水壶,朝他们走过来。
他笑着伸出手:“真懂事,你……”
话还没说完,就被夏笙打断:“你的在司机那里。”
左看看右看看,他这才明白夏笙之前说自己有对象,这个对象是谁了。
谢辞珩和夏笙明显就是小情侣的氛围。
但祝丞之又仔细一想,这俩明面上是兄妹呀!
真是big胆。
不过这也不是他能插手的事情,只要姑姑和姑父能接受,关他们一家什么事呢。
所以,对于夏笙和谢辞珩,他也只是问了一句:“姑姑知道你们的事吗?”
夏笙点点头:“知道,也同意了。”
祝丞之:“那就好。”
直到和两人分别,小货车驶离那条街,他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刚刚那个箱子竟然被谢辞珩一个人搬了上来……
谢辞珩在水云区待了两天,便回去了。
毕竟统领着一个区,很多工作无法往后推。
而夏笙也重新进入了写文章的状态。
“玉晴,听说你识字,过来帮我看看这个怎么样。”
为了效率更高,夏笙定制了一台打字机,2020个汉字也足够她写完一篇文章了。
只不过这个年代的中文打字机比较笨重,打字的声音也不小。
刚尝试着打了一篇很久以前写的短文,就想让身边的人看一看。
玉晴看得很认真,两千字很快就读完了。
“小姐,这个机器打出来的字跟报纸上的不太一样。”
“那你觉得哪一个更好一点?”
“嗯,说不上来。但我觉得小姐打出来的字好看一点,看得不费劲。”
那是因为夏笙刚才专门注意了排版和字体的间距。
听到玉晴说还可以,夏笙便又多打了几篇,准备寄到枫明报社。
“小姐,我,我可以看看您的其他文章吗?”
玉晴站在一旁半晌,忍不住开口。
她平时也喜欢读一些捡来的书,刚刚看了夏笙的作品,才觉得文字的力量也能振聋发聩。
夏笙歪头笑了笑:“当然可以,不过看完记得帮我写个评价。”
玉晴听了,吓得一晃:“这怎么可以,我没读过什么书,我哪儿有资格……”
夏笙打断她:“读书没有贫富贵贱之分,写文章也是,这些都只是我们对世界的表达和思考,有人善于观察,思考问题比较深入,那么她写出的文章就有思想,也有人因为热爱读书,能吸收很多好词好句,擅长融会贯通,那么她的文笔就会不错,不管是什么样的人,只要是在阅读,和写作,大家的起点其实都一样,不同的,只是终点罢了。”
“但不活到最后一刻,谁都无法判断终点在哪里。”
“玉晴,点评我的作品不是你的起点,也不会是你的终点。”
玉晴心中震撼,从这一刻起,小姐在她心中的地位有了很大的变化。
一年时间不长不短,夏笙忙着事业,偶尔也会回觉风区看看父亲母亲和谢辞珩。
她和谢辞珩的感情在异地恋的加持下,变得更加稳固,每一场分别,每一次重逢,都为他们的这段关系带来了不少新鲜感。
比如,每次见面,夏笙都会帮忙给这位谢上将剃胡子,然后听他讲很多很多觉风区发生的事情。
而谢辞珩也会注意到女孩愈来愈长的头发,以及更加好看的身姿。
有次他说起了这件事,夏笙只是含糊着说自己长时间久坐,所以报了班锻炼身体。
直到又一个一年过去了,他脱离谢家,自立门户,高调求娶谢家小姐,站在那场盛大的婚礼上,才发现,女孩穿着婚纱,身上像撒了银色的月光,一步步,走进了他的生命里。
那时女孩是怎么说的?
哦她说,她偷偷练形体好久啦,其实早在很久之前,两人刚在一起的时候,她就想嫁给他啦。
那一天,谢辞珩竟然哭了。
在床上哭的稀里哗啦的。
不明缘由地狠狠哭完一阵后,他紧紧抱着夏笙,什么都没说。
只是刚刚的情绪波动,被夏笙感知了个一清二楚。
原来,谢辞珩被导入了错误剧情的记忆,让他错认为那是他们的前世,以为是他没有保护好前世的谢知笙。
后来的漫长岁月,夏笙终于抹去了谢辞珩心中的悲痛与悔恨。
只是,有个疑问种在了她心底。
余珩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惩罚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