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次在荷香楼看见谢飞音的马车,沈雪环一直觉得她有问题。好端端的世家小姐,怎么会去荷香楼呢。
“什么,她去荷香楼了?”游素绵显然不知情,乍一听眼睛瞪的大如铜铃。
“我可什么都不知道,既然是管事妈妈接待的,应该不是大事。”
沈雪环没说话,眼看着谢飞音在角落跟宫女千咛叮万嘱咐,好像在商量什么重要的事。
不多时,轮到谢飞音上场,她穿着像古画里的仙子,梳着双环蝴蝶髻,柳叶弯眉细长,杏眼含情脉脉,本就是瓷娃娃的模样,这么一装扮更像雕塑了。
她一上场就吸引了众人的目光,不光男人,女人都好奇地看了过来。
谢飞音的舞技乃京中一绝,点提旋转间,跟舞台的画卷相呼应,好像画中人活了过来,在画中翩然起舞。
等她变戏法一样拿出一盏酒壶时,全场一声喝彩,沈雪环这才看出来,她演的曲目原来是北澧民间传说中的酒儿神。
传说酒儿神是酒神的小女儿,民间有人得罪了酒神,导致近百年作物不佳,水质不好,酿不出一滴酒,酒儿神偷偷下凡,把美酒撒到人间,自此五谷丰登。
酒儿神的祝福也是对国泰民安的祈盼,皇室自然没人会拒绝。
太子和太子妃笑盈盈接过酒杯,李壑陵一动不动任她斟满,一圈倒过来,她的壶像无底洞,一直倒一直有。
轮到沈雪环时,谢飞音手指明显抖了一下,似乎有些害怕。
游素绵推了她一下,沈雪环一愣,低头看了眼自己大马金刀的坐姿,连忙从椅子里直起腰来。
“东西丢了,捡了一下。”
她顶着谢飞音探究的目光端起杯,想掩饰一下尴尬,突然想起不能喝酒,又硬着头皮放了回去,于是场面更尴尬了。
谢飞音以为她不屑碰自己的东西,心里极不乐意,但也不好说什么,只露出一个抱歉的笑。
不成想,这一幕全落进了李壑陵眼里,他看着女人眼前的酒杯,眼睛微微眯了眯。
谢飞音独树一帜的表演博得满堂彩,她笑的谦和,眼中尽是骄傲。
太子妃起身为她鼓掌,不过笑的有几分意味深长,她明白谢飞音开窍了。
忽然,一个宫女跑到她身边悄悄耳语了几句,太子妃脸色骤变,不动声色打量了太子一眼。
太子毫无察觉。
“你确定?这种事可不能乱说。”她狐疑道。
“千真万确,奴婢亲眼所见,”宫女小声道,“奴婢听见她们说太子去见沈大小姐了,立刻过去盯着,谁知正好看见沈大小姐衣衫不整出来。”
“咔嚓”一声,姚婉宁摔了筷子,目露凶光。
“沈月瑢那个贱人在哪?”
“还在东苑。”
“哼,带上两个侍卫跟我走,本宫今天一定要让她身败名裂,看她还敢不敢觊觎太子。”
空中忽然燃起烟花,姚婉宁趁众人不注意偷偷离开,沈雪环紧随其后,她放的饵总算把鱼引上钩了。
但她绝对想不到,李壑陵一直注意着这头动静,见她离开,也起身跟了出去。
东苑小厢房内,沈月瑢带着秋霜刚出来,还没走两步,就看到苑外进来一行人,执着宫灯气势汹汹。
沈月瑢看了一眼身后,东苑本就是闲房,她不过是弄脏了衣服进来换套裙子,怎么还有宫人监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