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雪环缩在床角看着他每一个动作,看着他扔下腰带,扯开领口,眼中是志在必得的笃定。
她眉头越皱越紧,不得不移开视线。
“想好了吗,沈二小姐?”
头上黑影忽然罩下,玄金长袍覆在她脸上,衣服上清冽的松香,仿佛闻到了北方凛冽的雪气。
手腕一紧,后背重重压在锦被上,她左右拧着两只腕子,一只都挣不脱。
不属于她的长发此时铺在她颈侧,很丝滑但有些凉,男人暗沉的眸光就在眼前,深刻中有不加掩饰的滚烫。
他侧头俯身,温热气息贴在她耳边,比恶魔低声吟唱还要诱人:“今晚你要是不走,这副身子就是本王的了。”
沈雪环眼神一凛,低垂的睫轻轻一颤。
他在诱她动手,只要她动手,假象不攻自破。
出手当然能离开,但这个男人究竟值不值得信任,她毫无把握。
李壑陵要是这么容易就能向一个女人妥协,怕早就被沐雨杀手捅死无数次了。
游素绵说,男人对女人越是见色起意,防备心就越高。
南周欢场上也是如此,在床上可以百依百顺,恨不得把心都给你,穿上衣服就不见得了,说不定哪天就把主意打到了你头上。
送人都是小事,杀人灭口也很常见,做了替罪羊的也不在少数。
所以她必须存着这份戒心,命比什么都重要。
但眼下情况似乎不太对劲,抓她手腕的手越来越烫,耳边呼吸越来越粗重。
她感觉到他轻轻甩了两次脑袋,似乎不大舒服,碎发抚过她鼻子时,还带着细细的痒。
“你不舒服?”她轻声问道,手指反搭上他脉搏,想看看他怎么回事。
手指触到他皮肤的瞬间,滚烫更甚,明显感觉到他心跳变快,身上紧贴在一起的某处也有了异样。
她还没把完,身上突然一轻,男人广袖一扫,侧身滚向榻边,背对着她呼吸着新鲜空气。
虽然只有瞬间,她看清了他脸上有一丝不正常的潮红。
“怎么了?”
沈雪环起身,伸手要搭他脉搏,他侧身挡开,肩头一上一下起伏剧烈。
“别过来。”
连说话都变得有气无力,他用力甩甩头,勉强把眼前重影甩在一块。
“谢飞音那杯酒有问题。”
席面上的东西他一样没动,只喝了谢飞音那杯祭祀酒。
难怪谢飞音倒酒时,姚婉宁的视线始终落在他身上。
“谢飞音的酒?”
沈雪环忽然明白了,怪不得会在荷香楼里见到谢飞音,她从管事妈妈手里买药下给李壑陵,存的什么心思不言而喻。
“你先走,这里的事不用再管。”他无力摆手,连头都不想抬。
那个女人衣服早就乱了,他怕多看一眼会控制不住自己,做出无法弥补的伤害。
沈雪环和衣下床,在身上摸了个遍,但是什么都找到。
“忘了,进宫时把药袋全扔家里了。”
见她傻站着不走,李壑陵陡然提高声音:“你快走,还留在这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