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云予安正了神色,周轩羽也不再卖关子。
他朝屋内角落的一个书架走去。
书架顶上整齐摆放着许多方形小瓷瓶,颜色和大小都一致。
若单从外观看,云予安完全分不出每只瓷瓶之间的差异。
只见周轩羽的指尖从左往右逐个清点划过,停在其中一只瓶子上。
而后用三根手指将瓶子捏起,返回到云予安身前。
“给。”
云予安接过瓶,捏在手里仔细翻看。
而周轩羽用着一贯的平淡语气、交代出了令云予安意想不到的发展:“这是我的首徒,名为小芳。”
掀到一半的盖子顿时被云予安按回去,碰出一道清脆的声响。
“你的徒弟……
竟是个罐子?
哈哈~还挺抽象的。”
周轩羽:?
“不是,她在罐里。”
听闻此言,云予安再度将盖掀起,看清了方才一闪而过的画面。
“周宗主……我很抱歉听到这个消息……”
云予安的心情沉重起来。
拿住瓷瓶的手也瞬间规矩,改捏为端。
一只不到半个巴掌宽的瓷瓶,小心翼翼地被云予安端在两手手心之间。
“等会儿……”周轩羽猛然间意识到误会更大了,“这不是骨灰。
我徒弟不是人。”
云予安:?
“所以你的徒弟是灰?”
“是草。”
周轩羽自顾刮去茶碗里的浮沫,全程没对云予安捏着瓷瓶胡乱翻看的冒昧行为生出不满。
仿佛他对这罐徒弟并不上心。
“一株灵草,她说她叫小芳。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以为她是我生出的幻觉。
毕竟世上从没有过会说话的植物。”
“我认识她是许多年以前的事,早到那时的须臾宗刚从这儿迁走。
许是水土不服,我开始整宿整宿失眠。症状持续了好几年。
我逐渐失去上床休息的习惯,晚上就只坐在檐廊下。这么一坐,又是好多年。
直到有一晚,我听到有女子在自言自语。”
云予安:“自言自语?”
周轩羽:“其实不是。是小芳在和其他草木谈论趣事。但小芳的灵性最大,我只能听到她的声音。”
云予安若有所思:“灵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