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大家就住在一个院子里,除了每天灶台上摆着热气腾腾的饭菜,昭示着她会出来活动外,其他时候根本就看不到她的人影。
这个状态一直持续到了三月中旬。
一个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早晨,三辆军绿色的吉普车,将小院的大门口堵的严严实实。
这个年代有辆自行车那都是奢侈品,更别提四轮子的吉普车了,不少人见都没见过。
可袁叔夫妻俩,在看到吉普车的时候,却是一脸的惆怅。
几个穿着军装的男人,朝着老两口郑重的敬了个军礼。
“袁同志刘同志,我们是沪上军区的,两位同志如今已经恢复沪上研究员的职位,我们是来护送二位回沪上的。”
两人以为,他们会一辈子都留在这里,没想到,他们还有被平反恢复原职的一天。
“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现在就出发,时间紧任务重,二位回到沪上军区研究院,就要直接投入研究工作。”
两人对视一眼,点点头:“等我和我的学生告个别,之后咱们就离开。”
屋里的阮乔木虽然在刷题,但她耳朵可没有聋,外面的动静她听的一清二楚。
之所以没有直接出去,是因为她在为二老准备路上吃的东西。
两人的话音刚落,阮乔木就拎着两个大大的编织袋,里面全都是各种饼干卤味,都是方便在路上吃的东西。
什么也没说,强忍着泪意,把两人的行李全部收拾妥当,根本没用那几个军人动手,裴岳阳一手拎着一包,直接就扔进车里。
几人全程没有说话,可处处都透露着伤感。
“老师师母,等我去沪上找你们,到时候,可就要你们关照我了。”
袁叔早就泣不成声,倒是袁婶儿,虽然眼眶微红声音哽咽,但好在还能说出完整的话来:“放心吧,我们在沪上等着你。”
说完又凑近她耳边:“村子牛棚里,我们睡觉的床板地下,你们去挖一挖,里面是我留给你的东西。”
说完又看向裴岳阳:“好好对待你媳妇儿,我们虽然不在身边,可不代表你可以欺负她。”
“哪能啊,我稀罕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欺负她呢。”
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袁叔,拍了拍阮乔木的肩膀:“我房间的柜子里,还有整整一柜子的试卷,那都是我送给你的礼物,务必要认真做,我等着你考状元。”
真的大可不必,阮乔木伤感的心情,在这一刻戛然而止,强势又不失温柔的把人塞进车里,示意开车的战士赶紧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