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禾愣了一下,这府上的人都知道,虽说苏氏是萧家的主母,但是苏晚娘向来不争不抢,真正当家的人早就被柳玉坐实了。
他们两处院子也从来没有什么大的交涉,不冷不淡的,做下人的都知道避嫌,萧情也从来不会说主动去见柳玉,怎么今日变了性子呢?
“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过来?”
黄铜镜中的萧情皱了眉头,青禾赶紧将手中的盆子放下,走了过去,“小姐,你怎么突然想起二姨娘的院子呢?”
“不管怎么样,她都是我的姨娘,我一个做小辈的,难道不应该去瞧瞧她吗?”萧情拿起一支点翠步摇,轻轻放到了青禾手中。
青禾接过去,将萧情的头发展开,“话是这样说没错,可是小姐我怕你会吃了闭门羹。”
“放心,现在她可是巴不得我去见她呢。”
“为何?”
萧情微微偏头,“青禾,你话多了。”
青禾闻言,立刻跪地,“小姐,奴婢错了。”
“无妨,你和小云都是伺候我的,只不过小云的性子比你开拓,你既然在我这破落主子身边伺候,也该学得机灵些,否则被外人欺负了,我还要帮你去讨。”
青禾本就摸不清萧情的脾气,听了这句话都不明白是训斥还是安
慰了,她低头,不敢起身。
哎。
一声叹息划过,萧情转过身去将青禾扶起来,“你啊,瞧瞧,还以为我怎么你了呢,快点起来,我不过是说了几句,你这都快哭了似的,放心,就算是他们院子的人敢欺负咱们,我也尽数替你们讨回来,赶紧梳妆吧,我去看一下夫人就去那边。”
“是。”
萧情从自己的屋子内走出小院,穿过绿廊,走进苏氏的院子,几个扫地嬷嬷见状立刻低头,“见过小姐。”
“起身吧,夫人可起了?”
“回小姐,夫人早就醒了,正在吃食。”
“好,你们都退下吧。”
“是。”
其中一个嬷嬷看着萧情的背影,忽然扯了一下旁边的人说道:“李嬷嬷,夫人不是……”
“快打住,主子的事也是你能议论的吗?”
“是,嬷嬷教训得是。”
萧情步至外间,还没有走进去就被书桌上的一封书信吸引去了目光,她朝里间瞧了一下,还是没有忍住走到了桌前。
她将信展开,眸子忽然收紧——
吾夫见信如唔,别后久不见,恐忘小儿矣,故拟手书,倾奉至上。
妾今已至扬州,街景如是,盖思君年前夕赏游三日,曾赠妾一钗,言箐箐美人佳物所配。
时怀多
日,雨下停歇,展纸画就,奈何君不在旁,无人言说其情,每每怆然,故不得眠。
山庄事务杂沓,吾家稚幼难当,分心之身藏不得忧,妾去之。
晓情通理,劝阻踟蹰,今兹得闲,作书念念。
今天下安,君遥望可得馈慰,妾亦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