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雅也与他有一样的疑惑,两人愣愣地看着书信,心头不断猜测。
“父亲。”半晌,傅雅开口,“你说,她来南界到底是为了什么?她这一来,我们的身份自然就会被猜穿,这兰州……还有我什么事?”她苦笑,“假的到底就是假的,不论如何安排,都总有露馅的那一天。咱们现在不应该再考虑开什么百草堂,应该考虑如何逃命吧?一旦凤羽珩来了,哪里还有咱们活命的机会。”对于凤羽珩的手段,傅雅只要一想起来就觉得心慌,直到现在她身上都还有疤痕在,那是当初在姚家别院里,被凤羽珩给打的。
凤瑾元也是一哆嗦,跟傅雅一样,因凤羽珩而产生的这种恐惧是下意识的,是已经深入于心的,让他无论如何也摆脱不掉。可是再仔细想想,却也觉得并不似傅雅说得那样悲观,他分析道:“八殿下信上只提让我们万事小心,却并没有说让我们立即撤走,反而还要我们像之前一
样在这头正常生活。这说明什么?”他心思一动,“这就说明八殿下是留有手后的。你想想,边南这头就靠着那三十万大军驻守边关,这边可以说是八殿下的天下,凤羽珩就算来了,又能兴起什么风浪?兰州知府都认我们,岂是她说不是就不是的?”
“父亲的意思是……”
“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凤瑾元兴奋起来,他觉得自己的分析很对路子,“凤羽珩来南界,没准儿就是八殿下设下的一个圈套,保不齐就给她一个有来无回,到时候,南界还是咱们的天下!”
“真的?”傅雅的心思也活份起来,再不似之前那般死气沉沉,“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咱们还是有价值的。”她很高兴,“只要对八殿下还有用,就不会很快成为弃子,咱们好好做事,殿下答应的那些个条件一定会兑现的。”她看着凤瑾元笑了起来,“父亲,就按你说的办,咱们还继续筹划着开百草堂,我想办法让丫鬟出门一趟,跟知州大人那边说一声,让他来想办法从其它省府的百草堂弄来药品,好歹把眼前这一关给过了去。”
两人意见达成统一,人也又有了精神,即刻张罗起来。
京都姚府,许氏秦氏苗氏三人已经做好了离京的准备,但苗氏却在临行之前改了主意,她认为三人不能都去济安郡,阿珩那里纵是需要亲人照顾着,可萧州还有个子睿,她们都走那么远,子睿那头万一有个什么事儿,都没有舅母在身边,毕竟那孩子还小。
许氏等人一听觉得也是这么个事儿,于是许氏大手一挥:“那你往萧州去,我跟二弟妹去济安郡。”
对于三人的决定,姚家上上下下都十分无奈,姚靖军始终担心她们过去之后会给凤羽珩添麻烦,不过后来姚显发了话,觉得许氏秦氏过去也好,珩丫头再如何本事,在他眼里到底也就是个孩子,更何况再过几
个月就要及笄了,让她回京城行及笄礼那是不太可能,所以家里必须得有长辈在那头先张罗着。
姚显一提到这个事儿,姚靖军等人也跟着反应过来,同时也想到九殿下一直有说法,要在凤羽珩及笄当日完婚。可眼下南界生乱,这个婚礼怕是要延后,但及笄礼还是得办的。一想到这,姚靖军立即改立场,开始催促许氏秦氏尽快上路,还一再地确定带的东西够不够。直问了许氏都觉得烦了,他还是不放心,干脆下了决定:“阿珩及笄时咱们全家都去,你们先打个头阵,在那头准备着,剩下没带够的东西等咱们过去时再拿。”
许氏秦氏就这样,在全家人的相送下坐上了前往济安郡封地的马车,而苗氏那头也上了赶往萧州的马车。
看着马车行远,姚显在心中亦是连连感叹,只道重活这一世,凤羽珩虽说摊上了凤家这一家子极品,但好在姚家这头是真心相待的,也不算太吃亏。他嘱咐姚靖军:“派两名暗卫在后头跟随保护吧,萧州那头也派一个,虽说萧州路近,可也不能出了差子。大媳妇那头道远,可是得好生看护着。”
姚靖军点头应下,赶紧去调派人手。许氏秦氏只每人带了一个随身的丫鬟,再有就是车夫,两个人坐在一辆马车上,后面还装了两马车的货物,没有人随行保护是不行。好在如今姚府的暗卫也多,他想了想,派了御王府那头送过来的暗卫,并告诉那二人到了封地之后就去跟凤羽珩报道,留在那边即可。
姚家刚把三位夫人送走,几个小子还渲染在“母亲抛弃他们”的悲痛之中,姚书着人准备关闭府门,才走到府门口,还不及跟门房说话,就见门外头鬼鬼祟祟地过来两个人,溜着边儿走,探头探脑,还用大袖子把脸面遮掩起来,看上去就不像好人。
他眉头一皱,没好气地问了句:“你们两个,是干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