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步聪点头,很痛快地就应了,“当时似乎把御王妃吓得够呛呢!怎么,这么快就缓过来了?当初那让你如此在意、差一点就把京城给翻了个底朝天的人和事,现在不怕了?”步聪看着凤羽珩,想在她眼中探出究竟,想在她眼中看出这种平静下隐藏着的恐慌。
可惜,他什么也看不到,这个女子似乎又恢复到很多年前的那般模样,对什么都不在乎,对什么都有着迷一样的自信。看着看着,他几乎都开始怀疑自己,难不成这段时日凤羽珩所表现出来的一切都是假像?
凤羽珩看着他,唇角挑起的笑意跟玄天冥几乎一模一样。这么些年过去了,两个人越过越有夫妻像,一举一动一个眼神一个挑唇的动作,简直像到了极致。她看着步聪,反问对方:“我应该害怕吗?我应该直到现在还要表现出被你的妖言吓得坐立难安夜不能眠的样子?步聪,别傻了,人总是要长大的,总是要知道什么时候应该表现出什么样的状态。你觉得自己手握乾坤,结果呢?现在还不是乖乖地出现在我的计划当中?乖乖地站到我的面前?步聪,你所谓的秘密,你所掌握的乾坤,于我来说,不过是一场笑话,仅此而已。”
笑话吗?步聪看着面前这个女子,也现了一阵的恍惚。如果凤羽珩这段时日的表现都是假的,都是为了在这样一个时刻引他现身,哪怕他也在暗中做了部署,可是他的部署比起凤羽珩来,那又算得了什么?大顺的人填都能把他们给填死,自己如今已经羊入虎口了。
危急之时,步聪反而哈哈大笑,他伸出手指向凤羽珩,大声道:“哪里来的鬼怪?占据了凤家二小姐的身体?”
凤羽珩笑着看他,就好像听到了一个最好笑的笑话,他反问步聪:“自己被大顺算计了多年,怎么,如今真相就要揭穿,却没有勇气面对了?”
步聪不解,“你个妖人鬼怪,巧舌如簧!”
“不。”凤羽珩摇摇头,“你只是不愿意面对真相罢了,只凭着自己心中不切实际的一番猜想,就付诸了行动,对宗隋的你的部下来说,实在是太不公平。步聪,从头到尾,你都错了。”
“我没错!”步聪大声道:“宗隋的淳于小姐才是真正的凤羽珩!而你,不过是一个侵入别人身体的鬼怪而已!”
“谁信呢?”凤羽珩放声大笑,“步聪,不如今天换我来告诉你一个真相,你听过之后再仔细想想,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她泛起笑来,把一个自己琢磨了五天的故事讲给步聪听,也讲给今日隐在暗处的所有人听。她说--“宗隋淳于将军府的大小姐淳于灵,早在多年前就已经意外身死了,如今还活着的那个,不过是端木安国安插在宗隋的探子而已。她是端木安国的女儿,后来嫁给你,不过是端木安国想要借她之手将你控制住罢了。你看,你现在所做的一切,无一不是端木安国想要的结果:与大顺为敌、回到京城置我于死地、尽自己的力量帮着宗隋做事,这些全部都是他想要的结果。步聪,你最终还是落入了别人的圈
套,而端木安国最聪明就聪明在,他知道你少时曾向凤家提过亲,心中总是对我这个人有些执念的,你说,对吗?”
步聪瞬间就发了懵,心中原本认定的事实一下子就让凤羽珩给颠覆了。原先的鬼神论转而变成了阴谋论,虽然总觉得凤羽珩所说的一切都太过牵强,可一时间就是转不过这个弯儿来,对于这场阴谋的猜测也慢慢地变成了肯定。
是啊!哪来的什么鬼怪,这世上怎么可能有借尸还魂那样离谱之事。端木安国与大顺为敌,与凤羽珩有大仇恨,研究她都研究了多少年,自然是对凤羽珩的一切都十分了解。于是他制造出这番假象来,让自己也跳进他所设计的圈,一步一步地,通过一个假的淳于灵来牵止他,来让他越来越相信借尸还魂一说。于是他带着淳于灵回到大顺京城,从另外一个侧面给予凤羽珩致命的打击。这种打击几乎让凤羽珩崩溃,可是最终,却还是斗不过这个女人。
真正的淳于灵,早在多年前的坠马事件中死去了吧?又或者……不对!步聪一个激灵打起,不对不对!淳于灵坠马时,端木安国还没跟大顺翻脸,他还不认识凤羽珩,凤羽珩刚刚从西北回京,一切的一切才刚刚开始,她未显现出任何与众不同,怎么可能入了端木安国的眼?端木安国怎么可能从那时起就做足了这一场戏,给了假扮者一个跟凤家二女儿一样的回忆?
步聪身上的鸡皮疙瘩都泛起来了,他看着凤羽珩,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伸手指向她,就想说这一切都是骗局!与端木安国无关,她就是个鬼怪!
可惜,这话他永远也说不出来了!凤羽珩手中一个黑色的奇怪物体已经在握,黑洞已经对向他的眉心,就在步聪刚张开嘴巴想要说话时,“砰”地一声响起,就在他双眉中间,猛地开了一个血窟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