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樱跟在她身边时日太久了,只看凤粉黛一个表情就能知道这人心里在想些什么,此时不由得叹息道:“其实也是有人愿意跟小姐同生共死的。”
“你是说玄天琰吗?人家是皇子,跟我同生共死干什么?”凤粉黛吃起枣子糕,提起玄天琰来面上没有一丝表情变化,可是心底却还是有一层阴郁掠过,轻轻的,不着痕迹。
“听说五殿下府上的侧妃十分受宠,他还抬了几名通房入府,小姐您……就没有什么打算吗?”她本是想问粉黛就不生气不吃醋吗?可是一看粉黛这副表情就知道,这位小姐的心肠实在是太硬,以至于硬到连醋都不会吃。她爱的只是她自己,从来都不是五殿下。
“没有。”凤粉黛冷冷地道:“就算有打算,那打算也是不会有他玄天琰参与进来的。我跟他之间,早就没有任何关联了,以后他的事莫要再提吧!”她给小宝递了口水,嘱咐他:“吃慢一点,小心噎到。”
突然就想起很多年前,五皇子向她提起婚约之时,她跟那时还活着的韩氏上街采买,就
遇到了黎王府的一名侧妃。当时她可是气到不行,可是为何现在却一点都不生气了呢?因为没有感情了?不对,她从来没有多爱过玄天琰,她想要的,只不过是一个皇子正妃的名头而已。想来想去,之所以不再生气,应该是心境不同了吧!现在没了从前那份攀比与虚荣之心,是不是皇子正妃已经没有那么重要了。她再怎么努力也比不上凤羽珩,哪怕用尽毕生之力到头来终还是要被其压在身下,那么既然这是命中注定的,为何还要再争呢?
没有了争抢之心,便也失了吃醋的力气,黎王府是不是有了别的女人,于她来说,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她收回心思,不再去想那些过往之事,但听得门外大街上似有喧哗,便吩咐冬樱说:“出去看看,人们在吵闹些什么?”
冬樱依言去外头打听,过了一会儿再回来时,面上就带了些许凝重的表情。她对粉黛说:“小姐,奴婢刚刚带小少爷出去买点心时就听说了一件事,说是朝堂之上有人对当初八皇子的死提出了质疑,原因是八皇子下葬时全脸都毁了,根本分辨不出尸体究竟是谁。奴婢原本没当回事,却不想消息传得这么快,现在外头的人竟然都在议论开了。而且不仅如此,奴婢听人说现在甚至已经有人到衙门口去击鼓告状,说他们家前段时日新下葬的坟墓一夜之间就被挖了,原本以为是被野兽给刨的,可是八皇子的事一传出,他们就怀疑那假的八皇子就是他们家新坟里的人,要求开棺验尸呢!”
“什么?”粉黛大惊,“居然还有这样的事?”她再想想,觉得事情有些荒谬,“不可能是假的!那件事是七殿下处理的,七殿下那样的人怎么可能说谎做假。只怕是有人故意拿八皇子
的死来做文章吧!”她告诉冬樱:“去把站在咱们家门口大声喧哗的人赶走,我不爱听他们叽叽喳喳的。”
她起身回房,心里却很不是滋味。八皇子的事被重新提起,总会有人在这其中沦陷进去,这一次,会是谁呢?她心中有隐隐的担忧。
刑部许竟源亲自处理这起事件,击鼓之人被带至刑部公堂,那是一对年近五十的夫妇,一到了公堂之上就开始痛哭流涕,说自己的儿子数月前死于肺病,他们亲手将儿子葬了。因为家里太穷没钱买棺,就用一张席子卷着,浅浅地坟到京郊的山脚下。可是没过多久,却发现那坟被刨了开,里头的尸体也不见了,他们以为是被野兽叨走,还大哭一场。可是今日听说八皇子入殓一事,就觉得蹊跷,因为时间上差不多,就是儿子尸体发现丢失的次日,那无脸的八皇子就下了葬,这让他们不得不怀疑。
堂外听审的人听了这样的诉状,纷纷议论起八皇子死亡的真实性,甚至有人大胆地猜测起,八皇子有可能还没有死,皇家不过是用一具没有脸的假尸体来蒙蔽大众,八皇子一定还活着。
一时间议论纷起,哪怕许竟源怒击惊堂木,依然止不住百姓们的诸多猜测。好久没有被提起的八皇子又重新以这种方式回到了人们的话题中,许竟源觉得这个事情怕是有些控制不住,定是有人在幕后操控着事态的演变。可是那操控之人,究竟是谁呢?
……
一路疾行,七皇子玄天华所率领的五十万大军终于在这一晚经过了福州,绕到了宾城南城门十里之外。
夜幕之下,他吩咐大军扎营,帅帐才刚刚扎起,甚至里头都还没来得及布置呢,一名将士就小跑着到了近前,行了礼道:“七殿下,外头有一名女子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