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环见她开始说话,且也能独自站着一段时间了,便有些高兴的开口回道:“二月二十四了。”
“快到了……”她兀自喃喃的念了一句。
小丫环感到好奇,遂问她:“什么快到了?”
她便紧闭双唇,不再多言,什么快到了?她也不知道,只是有种感觉,时间快到了。也或许是当初穆春烨提过的,要把她送到宫中去的事。
那么,是不是可以要求他,在这个时候见一见阿辰。
“去请你们大人过来。”她想也不想的吩咐了丫环。
说完,依旧立在门前看着湿淋淋的院子,手下意识的搁在自己的下腹
。
自这次醒来后,她才意识到自己昏睡了一段日子,却丝毫记不得中间发生过什么事。
偶尔腹部不适,畏冷,丫环当夜就会给她煎一碗苦药,她不惊不疑,只管全部喝下去。
平时,丫环们也会把各种炖好的补品端来给她吃,她也只管全部吃完,因而,这些天,身体恢复得出奇的快。
并且,这段日子,穆春烨从未出现在她眼前,令她不解的同时也感到不那么心急。
但搁在腹部的手一点一点的画着圈,她却丝毫感受不到里面的人带给她的母子同心的感受。
现在,那种强烈的亲情感也没有了,渐渐的,她意识到一个事情,也或许,她的孩子终究还是去了。
半个时辰后,穆春烨踏进偏房,身着一件灰色狐裘披肩,被丫环摘下来收好,人才朝里走。
晏晓雨正椅坐在美人榻上,眸光里带着点清冷,见他进来,也只斜眼看了一瞬。
穆春烨多日未看她,今日忽然听人来报,她命丫环来唤他过去,便速速处理完手中的事,片刻不停的赶回丞相府。
近日,朝中的人争执不休,都在为运回颍都城的敬安王遗体如何安置一事吵个不停。
按照陈国
祖制,葬入皇陵的只能是皇帝和有封号的后妃们,或是得到恩赐的有功之臣亦可葬入皇陵。但很显然,司徒游没有让司徒铉葬进皇陵的意思。
因而朝堂之后的人分成两派,有人以为敬安王是先帝最疼爱的幼子,又曾经是他陈国震慑四方的悍将,理当被葬入皇陵。
另一拨人以为,司徒铉本是身份尊贵的亲王,该有他自己的陵墓,且先皇去之前,他都没尽孝心,有何颜面再入祖陵。
不论他们如何争执,司徒铉已死的事摆在眼跟前,即便他被运回来时几乎面目全非,只剩几样贴身之物以及他背后的伤疤,还能表示他的身份。
但事实就是事实,他也不得不相信,只剩,这突来的变故还是叫人感到不真实啊。
此时,穆春烨抛却脑后的烦心事,倒也随着她看雨的样子静下心来。
心想着,司徒铉已死,再用晏晓雨进宫离间他们君臣二人,也无甚大用。
因而,他开始掂量着晏晓雨的用处,可发现她除却一身的清冷,再无旁的用处了。
“你叫我来,没别的话说?”
晏晓雨依旧面容冷冷的,只淡淡说了句:“不是说要送人进宫吗?难道你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