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碗水端上来,萧逸风只喝了一口,便将它放在桌上,开始讲起了自己所探得的情况。
“伯母,月涵,这件事,伯父虽然办得糊涂,但却不至于是砍头的大罪。”
萧逸风第一句话一出,便让对面二人脸上现出了惊喜的神色。
“真的?”芸娘此时已是迫不及待的问道。
萧逸风点了点头,继续说道,“虽然他贿赂了牢头,但那名顶包的囚妇,却原本就身患不治之症,每日备受病痛的折磨而一心求死。所以她的家人才同意此事。”
听到这里,林月涵恍然大悟,“原来如此。看来他还算没有泯灭良心!”
芸娘嗔怪的看了女儿了眼,“你爹的心肠本就不坏,否则,当年也不会”
说到这里,她岔开话题,对萧逸风问道,“那这种情形,官府会怎么判?”
萧逸风略想了想,“如今最麻烦的是,
那名顶包囚妇的家人并未收到余下的银子,心里觉得受了委屈和欺骗,觉得自己的女儿死得不值。”
林月涵闻言,立即气愤的说道,“他竟然连买命的银子也要有克扣,真是罪有应得!”
芸娘听到这话,眸光暗了暗,“我无论如何不信,你父亲会是这样的人”
林月涵还想与娘争辩,却被萧逸风用目光制止。
“这件事,真的不能怪你爹。”萧逸风再次开口,“我找到了林夫人,并向她问清了事情的始末。”
接着,他便将林月茹如何逼迫自己的父亲,将所有钱财都拿走,以致让那死者的一家心生怨恨,方才将此事向官府禀报了。
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之后,林月涵不禁对自己的父亲升起一丝怜悯之意,也同时对林月茹的做法大感震惊。
难怪父亲在牢狱之中已无一点求生的念头,原来他已因林月茹之事而感到心灰意冷。
“娘,是我错怪爹了。”林月涵满眼愧意,第一次用“爹”来称呼那个男人。
见女儿如此明白事理,芸娘的眼底闪过一丝欣慰之色,“这么多年来,你爹对你的确太过亏欠,如今你能不计前嫌,娘的心里着实感到很欣慰。”
林月涵头微垂着,对芸娘轻声说道,“如今事情还有弥补的机会,我这便将所欠的银子如数补偿给那户人家,也算是替林月茹替爹赎罪。”
她正欲迈步,却被萧逸风拦下,“欠那户人家的钱财,我已如数补齐,并且向那二老解释清楚了此事的前因后果
。那两位老人也只是心里有一股怨气未消,如今既拿了银子,那股怨气自是消了,所以愿意将此事大事化小。”
芸娘一听这话,顿时高兴的问,“那这样说来,老爷便可以保住性命?”
只见萧逸风点了点头,“虽然伯父所犯之事十分严重,但总不至于落得身首异处。但牢狱之苦,恐怕”
芸娘的眸色既忧且喜,“能保住性命,已是不错”
继而她弯身向萧逸风一揖,“二少爷你对我们林家如此大恩,请受”
萧逸风见状,立即惊惶起身,将她一把扶起,“伯母,你真是折煞晚辈了。月涵是我有好兄弟,我理当如此。”
待萧逸风走后,芸娘兀自对他赞不绝口。
“二少爷真是不可多得的好人,涵儿,你能遇见他,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听了这话,林月涵认可的点了点头,“二少爷既有担当,又待人宽厚,我不过是他手底下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厮,都能得他如此照拂。可惜”
说到这里,她的目中现出深深的憾意。
“可惜什么?”芸娘满眼不解的看着自己的女儿。
“可惜他一心所系的女子,却是不知珍惜唉!”
林月涵回想起萧逸风与林月茹之间的前前后后,不由替他感到深深的惋惜。
芸娘见女儿竟对情事一窍不通,不仅没有发现二少爷对她已暗生情愫,反而一心念叨着旁人。
她心里不免焦急难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