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瑶转开了身去,不想去看这样视旁人性命如草芥的混账。
就听裴弘毅声音清冷,“杀人偿命,饶你不得。”
之所以领这畜生来,是让百姓们知道他不会有任何徇私,害了他们亲人性命之人,必定会被严惩!
冯义授意,立即呼喝下属将这姓王的小队长带下去处死,可那小队长却挣扎不休,甚至朝着裴弘毅呼喝。
“裴弘毅,你不能杀我,我叔叔是粱城知府王玉贤,你杀了我,我叔叔定不会放过你!”
闻言,所有人都惊讶了。
谁都没想过,原来这个小小的队长,居然会跟粱城的知府扯上关系。
而关于这一点,裴弘毅显然是知道的。
“当年你叔叔求着我,让我收你入营,好好看管你,我已是与他说过,若犯错,定军法处置,不会徇私。更何况,
你叔叔活烧百姓一事,我也不曾想要放过他,此次,便连着你的事儿一块上奏朝廷,看看最后,是你叔叔不放过我,还是我裴某,不放过你王家。”
不急不缓的一番话,未曾展露任何情绪,却是威严尽显。
而那姓王的小子也是嚣张,冷笑道,“上奏朝廷?姓裴的,你可是忘了我大棠向来重文不重武,我叔叔当年,可是殿试的探花郎,岂是你一届武夫能比的!”
“混账东西!”冯义一脚踹了过去,将那姓王的再次踹到在地,但这一脚,并不能泄愤。
因为冯义觉得,这个姓王的畜生,说的有道理。
倘若朝廷重武,将军不会立下那么多战功之后还是一个区区的五品武将,驻守这边城,数次抵挡突厥的利爪,保护了大棠根本,可朝廷的粮饷却一年比一年迟。
倘若,真如这畜生所言,粱城的王知府与裴将军一起上书,互相参奏,恐怕将军,凶多吉少。
夏瑶也是被吓了一跳。
当今的贵人是有多重文轻武,她幼年时也曾见识过的,粱城的王知府能活烧了百姓,定也不会是个好相与的人,杀了他的侄子,他定不会善罢甘休。
今日若处置了这
个姓王的小队长,将军日后必会受此事牵连。
可若不处置,军规国法,又该如何?
“夫君。”她小声在裴弘毅面前道,“要不然,不要处死吧?”
打上几军棍,逐出军营算了。
如此,保住了姓王的一条性命,王玉贤应该也不会再找将军麻烦。
毕竟,有错在先的人,是他们。
裴弘毅低头看着夏瑶,眉眼覆上一抹轻笑,“怎么?怂了?”
夏瑶眉心微蹙,想要认真的告诉将军,这不是怂,她只是担心他,若为了一个人渣畜生而连累了自己,她觉得不值得。
可不等她开口,裴弘毅已是再次下了令,“带下去,斩首示众。”
“是!”冯义应声,虽说也担心将军,但军令如山,将军说要杀,那定是留不得。
姓王的被带下去,却仍是不死心的叫嚣,“裴弘毅!我叔叔一定会替我报仇!爷在地府等着你全家!”
那骇人的声响,好一会儿才彻底听不见。
夏瑶很是担忧的看着裴弘毅,“真的没事吗?”
“一个区区的小卒,本将难不成还杀不得了?别瞎操心。”裴弘毅揉了揉夏瑶的脑袋,语气轻松的让人以为,那个姓王的,真的只是个区区小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