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裴弘毅打伤的山匪,名叫大壮,倒是个老实亲切的名字,眼下正躺在床上昏睡不醒,瞧着很是严重。
夏瑶替他搭了脉,而后施针,待大壮醒来,已是后半夜的事儿了。
夏瑶收了针,冲着一旁的汪泽道,“他脑中有些淤血,我方才施针替他疏通过了,一会儿开了药命人送来,这几日莫要让他下床,三日后方可起身。”
汪哲点头应了声是,夏瑶随后又嘱咐了些许,便与裴弘毅回了府去。
二人洗漱过后已是子时,二人相拥在床,却都是毫无睡意。
“夫君不困吗?”夏瑶问。
裴弘毅点了点头,“一番折腾,反倒是清醒了,你呢?怎么还不睡?可是被吓到了?”
夏瑶摇了摇头,“我今日并未受到惊吓,夫君不必担心。”
夏瑶的话令得裴弘毅微微一愣,“被掳走了不说,还差点被人欺负了去。这都未曾受到惊吓?我的瑶儿何时变得这般大胆了?”
知道裴弘毅是在打趣他,夏瑶忍不住淡淡一笑,“刚被掳走时有些害怕,可后来瞧见付夫人被吓成那般样子,我反倒镇静下来了。再后来虽差点被欺负,但所幸,汪大当家的及时赶到。之后又拉我说了好一会儿的话
,我也才知,他是百姓出身。听他所言那些,不但不再担心自己,反倒是对他们的遭遇唏嘘不已。”
裴弘毅略有赞同的点头,“好好的百姓人家,被一人逼的占山为王,靠着打家劫舍度日,的确是叫人唏嘘。等明日我秉承皇上,定会为他们讨一个公道,你也莫要再担心这事了。”
夏瑶未曾应声,过了一会儿方才开口,“方才听汪大当家的所言,夫君可是心中已经有了眉目,可是知晓要害我与付夫人的人,究竟是谁?”
裴弘毅微愣却很快反应过来,他的瑶儿向来心思缜密,善于观察又如此了解他,竟然是看出了他方才表情的变化。
微叹了口气,这才开口,“我的确心中有了人选,一切都只是猜测。”
夏瑶点头,“夫君能这般想便是最好了,如今咱们身在京内,不比在边城的时候,凡事都要小心谨慎,若无确凿的证据,绝不可妄断,否则随时都会被人抓了辫子,借题发挥,到时候怕是会让六哥哥为难的。”
其实为难倒也不怕,只怕到时候就连六哥哥都保不住他们。
裴弘毅忍不住一笑,“老实与为夫说,可是因为担心这事儿才一直无心入睡?”
夏瑶被裴
弘毅戳穿了心思,脸颊微红,点了点头。
“你呀!”裴弘毅轻轻刮了刮夏瑶的鼻子,“你只管放心,为夫心里有数,时候不早了,早些睡吧。”
夏瑶轻柔应了声,这才躺在裴弘毅的怀中安心入睡。
第二日一早,天不过刚亮,裴弘毅便进了宫,将昨夜所发生的事与皇上如实都说了一通,将汪哲所言也一字不落的全都如实禀报。
只将皇上气的拍案而起,“真是个混账东西,一个小小的知州居然也能只手遮天到如此地步!他张承傲到底有没有将朕这个皇上放在眼里!”
裴弘毅拱手道,“昨夜微臣自作主张,将那一行山匪全都安置在了前院,姚家就在前院。只需皇上一句话,这人见还是不见?”
“自然要见!”皇上道,“不但要见,朕还要安排他与张承傲那一伙人见上一面,朕要好好看看,那张承傲对此事会有何等说辞!”
“只怕,宰相大人会将此事推脱的一干二净。”裴弘毅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张承傲能走到今日这地位,靠得绝不是运气,若是当面对质,极有可能他会将此事都推脱为不知,撇清了干系不说,更会打草惊蛇,令他对皇上有所防范。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