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国,腹地。
荒野中,一顶大帐篷静静在野地上。
此时正值金秋,一眼望去便是一望无际的金色。
是荒草,不是稻田。
大风吹过,荒草摇曳不已,卷起不少沙尘在空中形成黄沙漫天。
“可惜了凉国这大片大片的土地都无人耕种,若是能开拓田野,也不知能救活多少人。”
飞廉坐在大帐之中,桌上摆着五六盘下酒菜,一旁的地上还扔了两三个空酒瓶。
在他身侧,只有一个持刀副将,那副将此时正紧张地盯着四周,生怕从哪儿就窜出一堆胸毛凛凛的飞熊军把他们给逮了。
飞廉的脸色带着病态苍白,正小口抿着酒。
他本是豪迈之人,不太喜欢这种小口小口的喝酒,更喜欢那种一杯饮尽,或者直接抱着酒坛子对坛吹。
现在小口小口的喝,其实是没办法。
因为他带来的酒水快喝完了,这是最后一瓶。
在飞廉的臆想中,此时他该是和飞熊畅饮,喝着小酒,吃着下酒菜,指点江山。
两位宗师就此论道,追忆往昔,好不快活!
有品!
有范!
人在江湖,要的就是这个感觉!
然而……
“元帅!已经过了两个时辰!那飞熊都还没来!我们该是中计了!不如就此离开,赶紧回军中吧!”
副将忍不住开口,基本上每过半个时辰他就会提醒一次。
此次约见是飞廉一意孤行,不只是大岐方担心苍狼军不讲武德,约见时会奇袭飞熊军。凉国也担心飞熊军切开都是黑的,会直接爽约趁着飞廉不在偷袭苍狼军。
飞廉顿了顿,咂吧咂吧嘴,晃了晃手中的酒瓶,平静道:
“这瓶酒喝完,咱就回去。”
不是,元帅!这瓶酒你都喝一个时辰了!你当你喝下去在嘴里涮涮又吐回杯里的动作我没瞅见是吧!
副将心里腹诽无比,只当是那纪火小儿是个泼皮,欺负元帅年老无知,故意爽约的。
眼见着自家老大从中午顶着太阳等到快日落,对方都还没来,副将心里也是一阵不是滋味。
他可是知道,自家老大为了这顿饭,大早上就起来沐浴更衣,更是为了吃得尽兴,昨晚连饭都没吃。
而且为了保证这次见面的风度,他硬生生忍着肚子饿,桌上的菜一口都没动。
光是这一个下午,副将就听到自家老大肚子响了好几次,还时不时眼神扫过桌上那只烧鸡……
我家老大始终是单纯了些,不知中原人实在是人心险恶,也不知大军的行程咋样了,有没有被飞熊军伏击。
副将心里只觉得很累,还好他一早就知道今天来陪同是个苦差事,吃了三只鸡,两只烧鹅,五斤牛肉和一大盘的狮子头,做好了一整天不吃饭的准备。
飞廉又一次抿了口酒,含在口中,含的次数太多,都没味儿了。
他看了眼荒野,荒野中没有任何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