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白玉京。
侧身躺在卧榻之上的女帝轻合眼眸,一边任由殿内的婢女为自己做着头部按摩,一边安静的聆听着身旁女官李秀衣汇报着前线最新的战报。
“十五日前,大宁曾谴精兵七千,欲偷袭襄樊左翼,被驻守的‘骁狼’,贺游将军察觉后,率军击退。”
“十三日前,大宁聚兵十万,欲正面攻破襄樊大门,但被明帅成功阻止,战况共持续了三天两夜,双方兵力皆损失惨重。”
“七日前,大宁再派兵两万,欲偷袭我军粮道,却中了‘恶蛟’池纪将军的埋伏,大败而归。”
“三日前,‘义狮’祁鸿将军与‘莽熊’铁鸣将军联手,亲自率兵出击,将大宁再度逼退二十里。”
“昨日,大宁选择沉寂,未有动静。”
“......”
战报念完,李秀衣缓缓合起了手中的奏章。
女帝眼也不睁,只是淡淡的问道:
“这就完了?”
李秀衣迟疑了一会儿,点头道:
“最新的战报已然截至了,剩下的,估计还在八百里加急赶来的路上。”
女帝不置可否,又问道:
“襄樊的战,打了多久了?”
李秀衣算算时间,回道:
“约莫一月有余了吧。”
“是嘛......已经一个多月了?”
女帝缓缓睁眼,那双琉璃曈依旧如往日那般的清澈明亮。
在伸出玉手接过战报后,只是粗略的扫过一眼,便随意的扔到了一旁,红唇微启道:
“以前我大周对外的战争中,除了抢夺中原那一战外,何曾有过如此胶着的时候?”
李秀衣常年跟在女帝身边,怎么会听不出她这话里蕴含的不满?
但她并没有表露出来,而是试着为前线拼杀的将士辩解道:
“想来,是大宁此次有备而来的缘故?
“他们自从退居南隅后,这些年来一直对中原虎视眈眈......但好在,我大周将士勇猛,依旧能将宁军拒之于门外。
“迄今为止,还是我军占优,他们未曾讨得一丝便宜。”
女帝缓缓摇头,淡声道:
“敌寇入侵,保家卫国这些本来就是他们该做的!
“什么时候竟反倒成了能借以炫耀的资本?”
“......”
李秀衣张口哑言,一阵沉默。
女帝起身,玉足赤裸的踩在冰凉整洁的地板上,一路拖着裙摆来到御案前,拿起朱笔递给了李秀衣:
“大敌当前,民心不安,如此内忧外患之际,不思索尽快退敌之策,反而为打赢了几场仗而沾沾自喜?
“这样的军队,如何配称为我大周的王师?
“你来帮朕起草诏书,问责鹿鸣军。”
“问责?”
一听这话,连李秀衣都不禁慌了,赶忙跪地行礼道:
“陛下,如今前线将士们正在浴血厮杀,连战连胜,理应是士气最盛的时候。
“倘若您这时候降下圣旨问责,难保会让将士们心有不满啊......”
女帝冷笑一声:
“怎么?难道他们还真想造反不成?”
李秀衣银牙轻咬:
“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只是......”
“好了,阿衣!”
女帝用喝叱打断了她的话,随即瞥了她一眼,淡淡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