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既有肺腑之言,也有小心措辞。
就差没明着说这帮府兵内外贪污严重,不好好彻查一番,怕是打不了仗了。
但在女帝听来,这话却无疑是在暗讽她。
暗讽她离了鹿鸣军,便什么都做不了了......
好似她这个皇位,全是在靠鹿鸣军撑着一样?
简直岂有此理!
所以,本就对鹿鸣军心怀不满的卫九歌一听这话,瞬间就炸了,冷冰冰的指着他,呵斥道:
“放肆!
“朝堂之上,竟敢公然诅咒我大周根基动荡,你是何居心?”
老人一愣,赶忙解释道:
“陛下,老臣冤枉啊,老臣没有诅咒,老臣只是......”
“来人啊!”
还不待那老人话说完,便见女帝袖袍一甩,毫不留情的说道:
“将他拖下去,杖责四十,然后脱下官袍,永不再用!”
殿前侍卫得令。
在老人一阵喊冤的话语中,合力将他给架了出去。
有不少跟老人私交甚好的官员想要求情,但当他们迎上女帝那冷漠的目光时,却全都只能将话又憋回心中,默默苦笑。
女帝骤然动怒,似乎有些腹痛,额头不由得冒出冷汗,脚下不自觉跌坐回了龙椅。
一旁的李秀衣见状,瞳孔微微扩大,本能的着急,想要上前询问她的情况。
但却被女帝一个眼神,默默的给阻止了下来。
直到女帝接连数次深呼吸,这才渐渐平定了下来。
而后重新抬起头,目光在这些朝臣身上一一扫而过。
“你们觉得,朕此次决意讨凉,是在意气用事,对吗?”
女帝声音再度响彻在整个朝堂,缓缓说道:
“那朕不妨告诉你们,朕这段时间早已命烛影调查清楚了。
“我大周的军队,不是各个都如岐州府兵那般胆大妄为,敢公然倒卖兵戈于贼寇。
“依旧还是有不少人,他们日日勤勉训练,军械优良,只为有朝一日能报效朝廷!
“所以......
“我大周既富有中原,便从来不是区区一个鹿鸣军就可以代表的!
“除了朕,这大周也断然没有谁离不开谁的道理!
“以前的岐王是,今后的鹿鸣军更是!
“都听明白了吗?”
朝臣们皆是沉默了下来。
没有答话,有的只是先后跪地俯首。
女帝这才像是气消了一些,一甩袖袍,淡声问道:
“既然都听明白了,那便说说吧,此次西进讨凉,该由何人领兵啊?”
无人敢开口。
生怕一个说错话,又葬送了自己的仕途乃至性命。
而望着下方一阵沉默寡言,卫九歌黛眉微蹙,只好主动喊人:
“兵部尚书何在?”
没人回应。
一旁的李秀衣赶忙小声提醒道:
“陛下,兵部尚书前段时间不是已经被您给......”
李秀衣做了个抹脖的手势:
“这新的尚书还没有提拔上来呢。”
女帝微微一怔,这才想起了还有这一茬。
明明自己都已经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