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国的寒冬,似乎要比南方更冷一些......
路苍澜总能听到人们这么提起。
说来惭愧。
真与假,他一直未能有幸得知。
因为纵观他戎马半生。
无论是以前在西周,还是如今在北燕,绝大多数时候,步伐都停留在北方,未曾有什么机会能南下。
也不知这蹉跎岁月之后,后半生能否有机会看到那天下一统?
路苍澜伸手接过空中飘落的一片雪花,任由它融化在手心,神色不免落寞。
“喂、喂......”
这时,阵阵清脆的声音从耳畔响起,将他从回忆中唤醒。
路苍澜扭过头来。
只见身边一袭火甲的赵鹿泉正美眸疑惑的望着他:
“好好的,发什么呆啊?我刚才跟你说话呢,你听到没有?”
路苍澜收手,歉意一笑:
“抱歉,刚刚走神了,你有说什么吗?”
赵鹿泉扶额轻叹,摇了摇头,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我说,咱们就这么回燕京没问题吗?
“庆州那边不用留个将军待命,万一齐军趁机偷袭怎么办?”
路苍澜一怔,摇了摇头,轻笑道:
“不会的。
“齐军新败,短时间内他们肯定不敢再来试探,因为军队士气承受不住又一轮的打击。
“更何况,眼下时值寒冬,年岁将至,如此恶劣的天气,如此喜庆的节日,又有谁会愿意在这时候大兴刀兵呢?”
赵鹿泉似乎觉得也有些道理,但心中还是徒生担忧:
“可毕竟今时不同往日。
“那齐帝真能坐视国土沦陷而无所动,一直忍到年后吗?”
路苍澜微微一笑:
“他忍不住又如何?难道还能亲自上阵,去攻城掠地不成?
“欲速则不达!
“齐国说到底是他一个人的,又不是手底下那些当兵的。
“他想的是要留名青史,血洗耻辱,可那些当兵的只想回家过年,与家人团聚。
“如此大势下,他还真能按着每一个齐兵的脑袋去攻城不成?”
赵鹿泉哑言,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你这比喻......够贴切哈。”
“事实而已。”
路苍澜不以为意:
“况且,就算齐军真打来了又如何?
“后续的数万玄甲军已经到场,临行前,我也有所布置,如今的庆州可谓铁城一座。
“我还真不信,攻城之战,他们能用区区万余人,就撬动我五万大军防守的坚城?”
见他俨然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赵鹿泉出于信任,便也放下心来。
“不过话又说回来......
“就算是要回燕京,但你也不用特意绕道我所驻守的那座城池,然后用我爹把我换下来吧?
“这可是我第一次独立作战啊喂!
“我到底是哪儿做的不好啊?你就这么把我撤换了?我改还不行吗!”
赵鹿泉想起,路苍澜曾领着她爹赵业,亲自来到她所镇守的那座曲风城下,将她撤换的场景。
眼神再看向那袭蓝衣时,不免有些幽怨。
要知道,这可是她从小到大,第一次有机会单独领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