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摇了摇头,冷笑一声:
“当年那盘踞在蜀地,不可一世的川府王家的大小两位公子,也都是这么想的。
“可结果就是今日的川府彻底换了姓!
“对于那帮士大夫来说,反心有时未必需要自己亲自来做,只需要关键时刻当个内鬼就好。
“既然给谁当狗都是一样的,那他们自然乐意坐看是哪边开的价更高一些......
“但朕却没那么大的耐心去跟他们耗着!
“索性让大山就这么继续压在他们头顶,这样挺好。”
李秀衣彻底哑言。
她当年虽然也知道整个入蜀的全过程,可毕竟不是如岐王和女帝那般亲身经历,所以难以感同身受女帝此刻心中的忌惮。
她想的是。
大宁的军队来了,既然鹿鸣军用不了了,那就只能上川府军了。
可女帝想的是。
万一川府军也打不过大宁怎么办?
现在还只是大宁这一个祸患,万一川府军上了却不行,那岂不是明明白白的告诉世人,镇山的老虎迎来了衰老?
到那时乱的可就不止一个大宁了......
其实单从可能性来分析,双方都没有错。
之所以产生分歧的点,就在于川府军如今到底到底还能不能打?
但这偏偏又是个伪命题。
就像薛定谔的猫。
你不将他真正的拉到战场上去比试一番,就永远难以得出最准确的答案。
李秀衣觉得理所当然。
但女帝却不敢赌。
就这么简单。
不过,以上一切前提都得是建立在双方对等的地位上,才能有意见分歧。
但女帝跟李秀衣的地位对等吗?
不对等。
她们是君与臣,主与仆。
所以李秀衣只能低着头,默默的又说道:
“可若不用川府军,以朝中如今的情况......只怕无人敢迎战大宁啊。”
女帝深吸一口气,淡淡的说道:
“无妨。
“朕早年就曾说过,失地即失国!朕此生绝不做失地天子!
“既然大宁来犯,朝中无大将,那朕便御驾亲征!”
李秀衣闻言一惊,几乎本能的就要阻拦:
“万万不可啊陛下,您......”
女帝抬手打断了她的话:
“朕知道你要说什么。
“没错,朕以前是没打过什么仗,也没读过几本兵书,这个决定听起来实在有些荒谬。
“但朕既作为皇帝,就断不能忍受如此国辱!
“以前没有过,以后也不会有!
“就算朕不知兵,可亲临战阵,总能起到鼓舞士气的作用吧?
“不能排兵布阵,总能持剑破敌吧?
“鹿鸣军中没主心骨?
“那朕便是主心骨!
“朕剑锋所指之处,当所向披靡,战无不胜!”
不容置疑的语气依旧扬明着女帝心中的骄傲。
李秀衣看着那一如既往的强势霸道,恍惚间似乎又回到了小的时候......
她笑了。
下一刻,只见她深吸一口气,跪伏在地,缓缓说道:
“奴婢既知陛下决心,便在此请命。
“请陛下将虎符交于奴婢,由奴婢替您领兵出征!”
“你?”
女帝有些好笑的摇了摇头。
知道她是关心自己,刚想说朕不知兵难道你就知兵吗?
可就在腰弯下去的那一刻,她脑海中好像却又突然记起。
阿衣她......
是不是曾经有段时间,特别专注于翻阅兵书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