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心颜又丢了十两银子过去:
“温壶酒,再给我炖个砂锅,送上来。”
眼看她又要出去,一看就是要翻回屋顶上,伙计赶紧拦住了她,陪着笑脸:“姑娘,姑娘,您且等等,那上头我们这些凡人可上不去,您一并把这酒和菜带上去,好吗?”
沈心颜抬头一看,倒是很好说话,找了个桌子坐下:“快点。”
“是是是。”伙计赶紧跑去吩咐厨房。
酒暖上了,菜炖上了,十两银子,大客户,厨房都是可劲了往砂锅里放好东西。
沈心颜等了约莫一刻钟,酒和砂锅都好了,伙计是个机灵的,还给她拿了个炉子,砂锅就在炉子上,一并装在了一个木桶里,方便她提。
还有一个食盒,放了温好的酒,还有一些咸口的干果和小菜,道:“姑娘,这些小菜我们掌柜的送的,这砂锅怕屋顶上凉的快,给您备了个小炉子煨着,姑娘您看,您还有什么吩咐。”
“多谢,没别的了。”
沈心颜提了木桶和食盒,重新出门,翻上了屋顶。
伙计跑出去看,回来就是一阵的钦羡:“不知道是哪个侠女,风姿卓越,气度不凡,和这官宅区里的小姐们一比,这样的女子才够味。”
老板上前打了下他的脑
袋:“发什么春梦,你知道是侠女还是……”
后面几个声音,是压着的“……女贼,咱们这过去那片都是官宅区,从咱们楼顶,可是能看到整个官宅区的,保不齐在上面待着,是盯上谁家了。”
伙计揉了揉后脑勺,却觉得老板这么说根本没什么依据,道:“我不觉得。”
老板却是谨慎的:“如果真是来喝酒的,能坐一天现在才想起来拿酒?我总觉得这人古怪的很,别去招惹,听到没?”
伙计:“我倒是想招惹,人家也不会搭理我啊,长的多好看。”
老板:“这倒是,白天没细看,刚才她坐在这等酒菜,长的确实不赖,打扮的粗糙了些,稍事收拾下,那官宅区的小姐们,还真的没法跟她比。”
小伙计眼光得到了肯定,得意道:“对吧老板。”
脑袋上又是挨了一下:“忙去,二楼甲字包间,你去盯着点,别出了什么差错,惹了里头那位”
想到甲字包间,伙计就皱了眉,有些不情愿。
低声嘟囔了一句:“那舞阳侯到底要喝到什么时候。”
“啧,不要命了你,胡言八道的,让你去就去,舞阳侯一向是喜欢你去伺候的。”
伙计抖了抖,只觉
得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鸡皮疙瘩爬满身:“老板,我不想去,这舞阳侯没喝醉就混的很,一喝醉更是爱乱开玩笑,喜欢我伺候?哼,还不是喜欢开我玩笑,拿无趣当有趣,讨厌的很。”
老板听他一大顿抱怨,想要数落几句,到头来又不落忍,知道他确实受了委屈,于是安慰道:“哎,你去他心情好了,不也总给你赏银,赶紧去吧,就当为了银子,嘴巴甜些,多灌他几杯,把人灌醉了,赶紧送走,真是尊瘟神啊,你不乐意招呼他,我又何尝,可咱们惹不起,惹不起啊。”
伙计跟着叹了口气,看在钱的份上,也想着赶紧把舞阳侯送走,硬着头皮往上走。
说起这舞阳侯,每次来,花钱倒是不吝,但言语上举动上,总是不规矩,叫人好生讨厌。
可谁让那是舞阳侯,是一品侯爵,脾气又极差,哪里是他一个小小伙计敢得罪的。
以前不敢,现在更是不敢。
谁不知道,约莫一个月之前,舞阳侯养在河间外宅几个供他玩乐的姬妾,叫人一夜屠了干净,连其中一个姬妾给他生的孩子也未幸免于难。
说是凶手是一男一女的,到现在为止,吏部也没查到什么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