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电话,宋凌商整了下衣领,下了车。
赵叔看着夜色中清隽矜贵的男人,眉头深深皱了起来,长长叹了口气。
给个台阶,他家少爷这下的是不是也太快了点。
宋凌商倚着豪车,闲适地把玩着白玉檀木的烟盒,看着楼道里的声控灯从四楼以极快的速度亮到一楼,让人不禁怀疑里边的人是不是在进行百米冲刺。
唇角微勾,他心中郁结的火气好像又淡了那么一点。
小区设施太落后,只有门口两盏昏黄的路灯,里边黑黢黢的一片。不过他还是一眼就看见了那个影子从楼道口跑出来,然后速度越来越慢,到后边几乎就不动了。
人快到跟前,宋凌商反而也不催了,就等着,想看她能耗到什么时候。
终于,那个影子从黑暗中迈了出来,步子迈得小小的,像是在试探,慢吞吞地挪入他身前几米的暗黄色光圈中。
金城温度回升,深夜有点风也不冷。她穿着宽松的白色t恤,一荡一荡的,黑色超短裤下边是两截笔直纤细的腿,脚踝更是骨感突出,他一只手就可以轻而易举地握住。
头发应该刚洗过,缎子似的铺在背后。宋凌商想起不知道从哪儿听过的一句话,心软的人头发也软,她头发软成这样,按说心也该软得不得了,怎么敢和他说断绝关系就断绝关系?
余音想走近他,可是想起爸爸走之前对自己的叮嘱,生生把脚步定在了几米开外的位置。
夜风将他身上的味道吹向她,她终于开了口:“宋先生,你喝酒了。”
话是对着他说的,可是不看他。小脸垂着,眼睛低着,仿佛这水泥路上开了花无比吸引她。
宋凌商轻叹一口气,状似有些失落:“有了谭耀荣,就和我这样了是吧?”
她终于肯抬眼看他了,圆圆的眼睛瞪得很大,眼珠黑漆漆的,在路灯的映照下像是漾了一层水光:“什么?”
“不是吗?你和我断绝关系,不就是因为谭耀荣?”他故意道,“当初他欺负你,你求我保护你才接近我。现在他不欺负你了,开始追你了,我也没有利用价值了,所以直接和我断绝关系。”
“不是!”余音急忙道,“不是这样的,和谭耀荣没关系!”
“那是为什么?”宋凌商问,“是我哪里做的不好吗?”
其实他早就猜到了,不是谭耀荣,而是她的父亲,余鸿誉。
他让人仔仔细细扒了余鸿誉的底,的确没查出什么来。所以,想必是对方听过他一些传闻,才让自己的乖乖女不要和他这样的恶人扯上关系。
只是,在她跟前,他怎么能承认自己是个恶人?
“没有,宋先生,你很好,你哪里都好。”余音又垂下了头,声音低低的,很失落,很难过。
天知道,那条和他断绝关系的消息,她废了多大的劲才发出去。发出去后,又难过了多久。
家庭原因,她真的很珍惜身边的每一个人的。她喜欢相遇,厌恶分离。
她谨遵父亲叮嘱,不愿意动,于是宋凌商走到了她跟前。
他微微俯身,凑近她:“那你为什么不理我了?”
余音不说话,他扣住她的后脑,让她仰起脖子,不得不看向他。
“既然觉得我很好,为什么说不理我就不理我了?”
不知道是不是路灯太暗,余音总觉得他身上那股迫人的凌厉气势淡了,整个人添了种和缓温柔,温柔到,他刚刚那句话让人萌生出一些委屈的错觉。
“嗯?回答我。”
余音抿紧唇角,手指几乎要拧成麻花,轻声道:“我听说,你和佩梁哥关系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