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疗养院,宋凌商直接前往江城。
“其实我觉得,你最好还是别去,我过去就行,他们就等着你去好抓你把柄呢。”袁鹤青说,“你要是牵扯进来,事情更大。”
“没事,总不能光让你和袁叔顶着,我不怕什么。”
袁鹤青看着他冷冷清清的侧脸,叹了口气。
他的名声是不好,当初在南帮就是踩着一条血路上去的,后来杀回了京都。
刚回来时就嚣张狂妄地干掉了两个高官,连他们老婆孩子都没放过。
那俩高官道貌岸然,和朱博远有牵扯,赚的钱多,也脏。但是做的慈善事业还不少,捞了个好名声。宋凌商这么一搞,直接成恶人了。
他不在意这些,我行我素,进局子如喝茶,出来继续兴风作浪。这几年明着暗着弄下不少人,把整个京都搅得一团糟。
死的人不少,罪大恶极的有,无辜清白的也有,宋凌商不是什么惩恶扬善的大好人,他是索命的阎王,好的坏的他想弄都弄。
就拿前几天那个小警察来说,罪不至死,可是谁让他赶上宋凌商心情不好。
道上的人听见他宋凌商的名号都害怕,杀人如麻,无情无义,这样好的一副皮囊,怎么就藏了这么狠的一颗心。
袁鹤青却觉得,他不是无情无义。
记得,宋凌商是十一岁那年被戚文嫚送去南帮的。
袁鹤青的爷爷是戚家老爷子的保镖,所以他父亲袁径文也是在戚家那庄园里长大的,和戚文嫚从小就认识。
后来偶遇事故,袁径文流落到南帮里,索性就没再回港岛。
戚文嫚带着宋凌商去找袁径文的时候,他已经在南帮做出一番小事业了。戚文嫚央求他:“阿文,帮我养着他吧,我实在没办法了。他在我身边,我怕我真的哪天会害死他。”
她磕了药,脑子不清醒,竟然把自己失明的儿子扔进了河里。清醒过来后,戚文嫚实在后怕,她怕这样的事情再重演,而宋凌商不是次次都有这样的好运气被人救上来。
那年的袁鹤青十九岁,听他父亲的话开始带着这位小少爷。
他和父亲事情多,难免疏忽。宋凌商一个外来的孩子,还是个半瞎子,总是被欺负。
后来被熊刚瞧见了。熊刚从小块头就大,靠拳头在孩子堆里称王称霸。有他护着,宋凌商的日子好过了不少。
再后来,他的视力恢复了,开始跟着袁径文做事情,逐渐走上了现在这条路。
南帮不好混,上边的哪个不是踩着成山的尸骨爬上去的?在那条道上最不值钱的就是命。你不敢杀别人,就会被人杀。
无论宋凌商对别人怎么样,但对他和父亲,对熊刚,对一开始跟着他的兄弟们,那是绝对没的说的。
所以袁鹤青不认为他是无情无义,只是他的情义只给对他好的人。
——
宋佩梁当夜就带着余音离开了京都。
一切实名登记的票都不能买,宋佩梁也不放心让她出国,于是带着她转了四趟车,从汽车转到长途大巴再转到城乡中巴,四天后,到了西部的一个小镇上。
余音还是有些紧张:“佩梁哥,这里安全吗?”
“他找不到这里的,放心吧。”宋佩梁安抚她,“他本事再大也要有迹可循,我们什么痕迹都没留,他找不到的。而且,他现在也自顾不暇了。”
“怎么了?”
“他有批生意出了问题,被调查了,人在江城,短时间内处理不完的。”
余音的脑子空白了一瞬,下意识就问:“是不是又死了很多人?”
“音音,别想这些了。看看这里还缺什么?我一会儿帮你去置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