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用五分钟,袁家父子就到了。他们两个今晚就在山脚下的温泉会馆里,就是怕这别墅里晚上出什么事。
果然,这还真出事了。
袁鹤青利落地拔出一块块碎片扔进旁边的盘子里,陶姨看着都疼,脸皱成了一团,心头直跳。
袁径文的脸色也不好,宋凌商看着他们一个个的样子,自己乐了:“又不是你们受伤,全都皱着一张苦瓜脸干什么?”
“你还笑?”陶姨心疼得厉害,“谁让你不好好和余小姐说话,非得动手?动手你还不拦着她,我不信你拦不住她!”
“我是没拦住啊,走神了。”
自打从海池出来,他就在走神,心不在焉的。
的确是自作孽。在海池里说的一通话,刺激的不是宋佩梁,更像是他自己。
扫了一眼默不作声的袁径文,他踢了踢茶几:“袁叔,别打我身边人的主意。她,你不能动。”
“这样的人你还要继续留在身边?她会是个祸害!她为了父仇,会做出什么事,你知不知道?”
袁鹤青道:“爸,余鸿誉是我打死的。”
“有什么差别?”袁径文反问。
“袁叔,别生气啊。”宋凌商偏还在笑,“我和那么些个豺狼虎豹打交道不见你担心,怎么身边有个小姑娘,您紧张成这个样子?”
“女人她有时候就是比豺狼还可怕!自古以来多少人多少功业败在女人手里?”
宋凌商笑得更起劲儿了:“您还真信红颜祸水这一套?不过是那些废物男人没本事,到头来把罪过全推女人身上,来掩盖自己的无能与失败。”
袁径文长舒一口气:“你知道这次南美那批货为什么迟迟发不过来?因为周家想截胡。你知道周家在南美势大,你还废了周名!而且,你就是为了那个女人才废的周名!你以前会这么不掂量轻重?”
宋凌商身子往前拱了拱,单手撑着下巴,偏头看袁径文。
“本来就是他周名不知轻重啊袁叔,他敢打我的人的主意,我不教训他还了得?”
“我已经问过了,周名那时候根本不知道那女人是跟着你的!”
“他知道啊,他还问我要人来着。”宋凌商一脸无辜,“袁叔,我十三岁开始跟着你在道上混,十来年咱们从南帮底层爬到金字塔顶端,得讲道义啊。临到头我要是连自己的女人都不护,别人得多鄙视我啊?况且周名后来都知道那是我的人了,还有脸和我要,他自己把脸送过来让我打,我还能不打?这不合适啊。”
袁径文看着他这吊儿郎当的样子就来气:“不是你答应把人给周名了?你自己出尔反尔,还和人家算账,还好意思和我提道义?”
“我就算真给了,他也不能要啊。他敢要,就活该被我废了。”
“你的意思是,那女人,你无论如何都要留下了是吧?”
“是。以前做有许多地方对不起她,以后总得弥补。袁叔,我二十好几,立了业,也是要成家的。”
“怎么着,难道你还想和她结婚?”袁径文冷笑,“和个有家仇的女人睡在一张床上,亏你敢合眼。”
“要不是她当年捞我一命,也没我的现在。倘若她真想要我性命,我给她也未尝不可。”
袁径文的眉心狠狠挤出一道悬针纹。他总算弄清楚宋凌商为何对孟娇态度大变了,合着当初救他的根本不是孟娇。
袁鹤青也实属意外,没想到竟然还有这一层。
背上的伤口包扎完,纱布裹了好几层。宋凌商把衬衫套好,不紧不慢地系着扣子:“深夜劳烦袁叔青哥跑一趟,大过年的,回去歇着吧。顺便告诉朱爷,我初五亲自去南美去找瓦拉丹谈,那批货我必定带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