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要起身，穆秉训却轻轻搂住了她的细腰，低声说，“不用去，等它自然干，要不了多久。”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暧昧和低哑，在静谧的空间里，每一次呼吸都交织着微妙的诱惑。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淡淡的香气，是她的发香，穆秉训不禁深吸了一口气。
沉默片刻，林溪终于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探询和期待，“穆医生，你……你为什么改变了初衷，决定回来为我父亲做手术？”
这个问题在她心中盘旋已久，她渴望知晓答案，他是仅仅出于一个医者的仁心，还是有着其他的因素？
比如，因为她？
穆秉训眼神深邃，似乎在回忆着什么，“原因我自己也说不清楚。但我一开始为什么拒绝你，我可以告诉你。”
林溪语心头一紧，声音有些颤抖，“你一开始拒绝，是因为生我的气吗？”
“有一部分原因吧。但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万一你父亲死在我的手术台上，你会怨我吧。”他的语气清淡，可每一个字都像是经过深思熟虑。
林溪语的心猛地一跳，她抬头看向他，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感，“我不会怨恨你的，穆医生，我知道，无论结果如何，你都曾全力以赴过。”
穆秉训轻轻叹息，将她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可以感受到对方的体温，“有一些家属，当他们失去了爱人或者亲人之后，就会产生一股怒火，会怨恨主刀医生，认为是医生的错。”
林溪语紧紧握住他的手，仿佛要将自己的信念传递给他，“我不是这样的，我相信你。虽然我知道的确有一身失误的情况存在，可是，你是好医生。”
“好医生就真的不会失误吗？你觉得我一次医疗事故都没出过吗？你知道人的大脑有多复杂吗？一点点小小的失误，甚至手不小心抖一下，都可能导致患者瘫痪甚至死亡。”
只要是人就会犯错，没有不会犯错的人。
林溪语：“……”
“溪语，其实在医院里，有时候哪怕是医生的失误，医院能压的都会压下来，尽量内部处理，如果医生一失误就被开除，那就不剩几个医生了。”
很残忍，但在某些方面来说也是事实。
他不是神。
林溪语怔怔地望着他，“你的意思是，你也失误过吗？”
穆秉训的目光突然蒙上了一层灰败，他避开了她的视线，那一刻，房间里的空气似乎也变得沉重起来。
见他不说话，她大概也猜到了一些什么，可能是他的痛处，所以她也没有追问，而是说道：“我说的是真的，就算我父亲的手术失败了，我也不会怪你的，你为我的父亲做手术，我已经很感激了，如果你不回来，他必死无疑，我又怎么会因为结果怪你。始作俑者是乔书彦，不是你，我就算恨也会恨他的。”
林溪语凑近了他，将头枕在他的肩上，“穆医生，你辛苦了。等明天你去看完我父亲，确认他没什么事了，你就好好休息吧，你应该好好享受你的假期。”
穆秉训微微侧头，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微妙的气氛。
他低沉的声音缓缓响起，“那你答应我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