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慕擎反问她:“那能一样吗?被丫鬟侍候天经地义,她们是下人,原本做的就是侍候人的活计,我由她们帮着穿鞋袜很正常。但二小姐你就……”
“我也没什么不正常的。”她告诉对方,“既然是为治病,那我就是大夫,大夫与病者之人没有男女之别,否则这个那个都讲究避讳,这个病也就看不成了。二殿下您说对吗?”
君慕擎思虑片刻,之后便释然,“你说得对,是本王矫情了。那二小姐可否告知,本王这条腿还有没有得治?”他目光中尽是期盼,几乎都透着乞求。
也没多一会儿的工夫,对于君慕擎来说就像是十年八年那样漫长,直到他看见白鹤染轻巧地点头,很是不在乎地说了句:“没什么不能治的,能治。”这一刻,君慕擎几乎都想给她跪下来,磕几个头他都愿意。
“此话当真?本王这腿真的还有希望?”他强忍着喜极而泣的冲动,再一次跟白鹤染确认,“能让本王像正常人那样走路吗?我不求骑马或奔跑,只要能稳稳走路就行。”
白鹤染失笑,“我既说能治好,那就是能够彻底治愈。别说骑马奔跑,你就是想练练武功上阵杀敌都
没有问题。只是这个诊金的问题……”
“只要你要,只要我有,统统都给你。”君慕擎也是下了血本了。
“好,那我想想,回头再告诉你。”白鹤染不再提诊金的事,因为夏阳秋已经掀了帘子进来,一边走一边嚷嚷着:“开始治没呢?说好了一边治一边教我针法,王妃你可不能赖帐。”
她无奈苦笑,“我人都在你这儿了,还有什么可赖帐的。”说完又同二皇子解释:“汤州府一事,我欠了国医堂人情,为平衡上都城大夫和药材的短缺,我又欠了国医堂人情。夏老要求我还人情的方式是医术交换,所以我只能出此下策,还望殿下不要介意。”
“介什么意介意?”君慕擎没等说话呢,夏阳秋的大嗓门又扯了开,“介意就上别的地儿治去,进了我的国医堂就得听我的,天王老子也不能坏了规矩。”
君慕擎赶紧开口附和,“夏神医说得对,都对。”
白鹤染也不多等了,“既然这样,那便开始吧!二殿下躺到榻上去,待会儿施针的时辰比较长,人需得躺下经脉才走得平稳。”
君慕擎一切照做,躺好后终于听到白鹤染对他这条腿的评判,是在跟夏阳秋说:“这是由一种叫做脊髓灰质炎的病毒引起的疾病,病毒侵犯中枢运动神经细胞,从而导致被侵犯者发生残疾、瘫痪的病症。一般多发生在患病幼年时期,差不之一到六岁之间。”她说到这里,终于将目光又投向了君慕擎,“殿下回府之后可以打听打听,自己年幼时期是不是经历过一次十分严重的发热,我若猜得没错,应该就是那次发热病症之后就有了跛足症状。”
君慕擎点点头,“我相信二小姐的说法,因为奶娘曾说过,我刚生下来时是个康键的孩子,是一岁多之后才开始不对劲的。但因
为一岁以前都没有走路,所以旁人也并未过多注意,以至于奶娘的说法许多人都不信,认为我这个症状是娘胎里带来的。”他已经不再自称本王,实在是在两位神医面前没有了自称本王的底气。
白鹤染继续道:“这种病症还有个通俗易懂的名字,叫小儿麻痹症,但殿下这个症状属于非瘫痪性的小儿麻痹,是最轻的程度,且没有危害到脑膜。否则不但下肢要瘫痪,就连脑子也是不清楚的。我说得再通俗点,就是会变成半身瘫痪的傻子。所以殿下该庆幸自己出生在皇家,得到了最好的照顾和治疗,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二皇子倒吸一口冷气,“这么严重?”他阵阵后怕,半身瘫痪的傻子,那简直不敢想像。
即便是夏阳秋严肃起来,他对白鹤染:“二殿下的腿老朽也上过手,就像王妃您说的一样,老朽拼尽一身医术,也就只能治成这个样子,再没能力更好一点。”他说着,又对君慕擎道:“莫要以为母族出身不高皇上就有多不待见你,他对自己的儿子都是很公平的,当年也并没有因为你的出身而生出半分放弃的念头,甚至亲自来求老朽为你治腿。”
“这……当真?”君慕擎几乎不敢相信,他一直以为父皇看不上他并非全是因为他的腿,还因为他出身不好,生母地位太低。甚至一度以为如果不是这样,少时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给自己治病的。
“当然是真的!”夏阳秋又激动了,“老朽还能骗你不成?哼!”
白鹤染赶紧把要发脾气的人拦住,“还想不想学针法了?想就别激动,心平气和才能将本事学好。”
夏阳秋到是很听她的话,立马就平静下来,一副恭敬的样子等着白鹤染开始。
白鹤染也没让这二人失望,将八十一枚金针全部取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