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看不出究竟来,这些人根本不是外来者,全部都是凤乡城的居民,是跟退到两侧的那些人一样的凤乡百姓。可是这些百姓是从什么时候起玩起了刀剑呢?又是因为什么要在这种时候起乱,兵戈相向?
终于,站在中间的提刀剑者说话了,人们听到一声大喊:“凭什么要让东秦人来做我们的国君?好好的歌布为什么要交给东秦来管?你们这是卖国,这是造反!国君是被你们活生生逼死的,是被东秦人杀死的,我们要替国君报仇!”
又有人喊:“说得没错,不要再被东秦人蒙蔽了,不要再听他们口若悬河了。那些许给你们的承诺不过都是空口白话,他们东秦要是真有这么好的心肠,早就帮着我们了,还用得着等到现在?现在不过是他们想要咱们的国家咱们的土地,所以才做出一副伸出援手的样子来,偏偏你们就要信,你们这群傻子!”
“东秦是侵略者,那个女娃子一旦登基,咱们就成了失去国土的俘虏,就成了懦夫,成了寄人篱下的可怜人。东秦的好处不会分给我们半点的,相反的,他们会开始疯狂的掠夺歌布的资源,我们的宝石,我们的珍禽,都会被他们夺走,我们的日子
会一天比一天更加凄惨。”
“不信你们问问,如果君位不给他们坐,他们愿不愿意帮我们?如果真好心,为何要我们的君位?为什么要让我们失去国家和土地?东秦人是要把我们赶上绝路啊!”
这一句一句的话,说得漏洞百出。因为君慕凛之前已经同百姓们说得明明白白,没有国君之位,东秦凭什么管歌布呢?毕竟歌布已经多年不向东秦岁贡了,东秦又不是傻子,凭什么要管一个跟自己没有关系的国家?
还有,他们是让有一半歌布血脉的天赐公主来做国君,也不会改国名,更不会将歌布并入东秦去。歌布还是歌布,歌布人不会寄人篱下,更不会失去自己的国土与资源。
非但如此,因为女君与歌布太子的关系,歌布还会得到来自于东秦的许多帮助。
这些都是讲好了的,是凤乡百姓之所以集体拥护白鹤染登基的最根本原因。但是眼下有人一起哄,依然会有立场不坚定的人会顺着他们的思路去走,三言两语就把心给带偏了。
于是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质疑,甚至开始怀疑东秦人是偏他们的,就是为了得到歌布君位。
君慕凛看着眼前这一幕,看着看着就笑出了声儿,一双紫瞳忽闪几下,白鹤染知道,那是他动怒的表现。这位东秦的十皇子,发怒了。
“说得好!”他为那些挑事的人鼓掌,“小爷我今儿就问问你们,歌布到底有什么好,值得我东秦费这么大力气来谋?为了你们的土地吗?东秦国土已经够大的了。虽然说没有哪个国家会嫌弃国土太大,但只给土地没问题,还要再养活土地上生活着的成千上万的人,就不太划算。为了宝石吗?真不是小爷打击你们,你们引以为傲的宝石,对于我们东秦
来说,不过就是些可有可无的好看石头,拿来哄哄女孩子用罢了。我们的金银玉石都花不完,一定要宝石作甚?”他往前走了两步,一直走到站在最前面的一名乱徒近前。
那人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面上稍有恐惧,还不由自主地半回了头往后瞅了一眼,像是在瞅什么人,却也没瞅到什么人。
君慕凛就笑,“怕什么?本太子又不吃人,何况就算吃人也不会选你,长得不好看,肉可能也不会好吃。本太子就是想跟你问问,改头换面隐姓埋名的在凤乡城里生活几年,等的就是今天吗?可若没有我们东秦赋予今日这一场宫变,你们又要等到何年何月?”
此言一出,四下皆惊。有人下意识就脱口而出一声问话:“什么意思?”
君慕凛冷哼,“什么意思?字面上的意思。”他指指那人手里提着的长剑,剑尖儿还在滴血,“如果只是对东秦不满,何以你手中的便要刺向你的同乡?要刺向歌布百姓?还有,刚才那人说什么来着?你就是个掌柜对吧?且不管你是酒楼掌柜还是客栈掌柜,我只问问你们凤乡人是不是个个皆兵,随便抓出来一个掌柜,都能手提长剑拔地而起?这功夫没有个十年八年的也练不成,凤乡百姓若人人都如此,淳于傲这一场虐政早就会被推翻了!”
人们恍然,对啊,这些平日里就跟他们生活在一起的人,为何突然之间变得这到厉害了?还会了武功,以前就会的吗?怎么可能,明明刘掌柜上个月还被贼人堵劫,不得不交了三十两银子才保住自己不伤,这件事情报了案,凤乡城人都知道。
“我们被骗了!”百姓开始清醒,“他们不是普通百姓,他们是别有用心之人,他们要杀了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