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速度很快,转眼间就爬到了三楼,并推开第一个宿舍门,走了进去。
因为他推门的动静而惊醒的王山和李林,一脸懵逼的看向他,王山小声问道:“叶队,怎么了,是有任务了吗?”
这时,其余人也醒了过来,一脸严肃的看向他。
看着这些热血好男儿,叶合心中隐动,突然小声笑道:“没事,你们继续睡,王山、李林,你们两个出来一趟,不用换衣服。”
片刻后,三人出现在操场内,叶合给两人一人散了支烟,自己也点了一根。
只是见着后者的模样,王山和李林拿着烟却没吸,等到前者将手中烟吸完后,两人对视了一眼,最终王山轻声问道:
“叶队,发生了什么事?”
叶合沉默半响,瞥了眼两人,然后将目光投向了王山:“你和张玄崇接触的最多,你觉得他是个什么人?”
‘张玄崇?!’
听着他略显沧桑的声音,王山眼神一变,称呼变了!
低头思索片刻后,后者抬头盯着叶合的眼睛,缓声道:“强者!”
“理由呢?”
“他的行事轨迹很简单,权、财、色,这三样里有两样他都没碰过,而且虽然沾染了财,但他绝不爱财!”
“如果这样的一个人,都不是强者的话,那就没有强者了。”
“你这是在给我上眼药吗?!”
叶合眯起了眼睛,声音不怒自威。
狗屁的权财色都不爱,这不就是在夸张玄崇是圣人吗?!
那既然是圣人就不会错,错的只会是和圣人对立的一方!
那要是国家和张玄崇对立呢?错的是张玄崇,还是
“不敢!实话实说而已!”
王山毫不退缩,只是直直盯着前者。
叶合看着他,深吸了一口气,低吼道:“那你就联系你口中的强者,问问他在不在安市,问问他今晚干了什么?!”
“王家人今晚上都死绝了,全部都被碾成了肉泥,你别告诉我全诸夏还有第二个在能做到这个的前提下还和王家有仇!”
“为什么?”
“什么?”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您如果想问他为什么,那我马上给他打电话!”
见前者沉默,王山又补了一枪:“也就是现在拳术没落了,不然,以王家人行事的风格,呵呵~”
“你有没有想过,这次是王家,下次是李家,那再下次,如果是一个城市呢?
我不知道只靠拳术能否达到他的层次,但是,以他在屠蛟时展现而出的力量,想要摧毁一座城市很简单,一条蛟重达几十吨,他却能像挥鞭子似的舞动这玩意儿。
那他只需要站在承重墙上,用整劲把劲力凝于一点,便能震塌一栋大楼,而他在楼塌之前便能跳到另一栋楼之上,如此往复”
“当他的心无法驾驭他的力量时,他迟早会与世界为敌,这是一条绝路!”
“转告他吧,另外,替我问问,还能合作吗?”
王山和李林都被叶合这番话给震住了,等到两人彻底回神时,叶合早已不见踪影。
操场上,只留下两个穿着背心,手中夹着烟卷的懵逼青年。
“王队,你刚刚怎么知道叶队要说什么?”
沉默一会儿后,李林率先打破了僵局,他有些不明白为什么叶合才只说了一句话,王山就知道了对方要说什么。
他也是等到最后才看明白,原来两个人的交锋,从最初就开始了。
“不知道就不要问了。”
王山摇摇头,有些不想谈论这个问题,他刚才虽然为了张玄崇顶了叶合几句,但现在细想下来,叶合说的好像才是正理。
这个世界上,个人的力量永远无法于国家匹敌,张玄崇虽强,却也不可能做到这一步。
而一旦真像叶合说的那般,心灵驾驭不住力量,那张玄崇迟早会和国家对上,而到了那时,后果可想而知
“那现在怎么办?”
“如实转告吧,毕竟”
他摇摇头,止住了话语,旋即从身上掏出了打火机,给自己和李林都把烟给点燃了。
几分钟后,两人吸完了烟,便朝着宿舍行去。
次日,早上六点。
叮铃、叮铃~!
张玄崇突兀睁开眼睛,看向身旁正在不断响动着的手机,随手一抄便把手机拿到了身前,看清是谁打来的电话后,他眸光一闪,
“喂,张先生,叶队有些话想转告给您,他说”
“另外,他想问您,还有机会合作吗?”
王山的声音从手机内徐徐传出,钻进了他的耳朵里,半响,等前者说完之后,他嘴角一弯:“力量失去掌控,唯有在失去前进方向时才会发生!”
“至于合作?再说吧!”
“好的!我会转告叶队您的意思。”
“有意思!”
张玄崇的眼神不断闪烁着,这是猜到是他干的了?
但片刻后,他轻笑了两声,如果说‘形意拳’圆满之前,他还不具备反抗力量的话,那现在,他可就不只是有反抗力量了
当然,这是最坏的结果,毕竟,他可不是什么坏人啊!
心中所想,映照在现实中的则是,一道妖异红芒突然照亮了这间不大的宿舍,红芒转瞬即逝,只存在了一瞬!
因为张玄崇的眼睛不知何时,已然闭上!
一个小时后,七点左右时,他的眼睛再一次睁开。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一阵脚步声,继而,笃笃笃!
一连串的敲门声响起。
“张兄弟,起了吗?吃早饭了!”
“你们吃吧!”
“哦,好!”
最终,八点左右时,这处马场开始热闹起来,因为已经陆续有爱好者进了马场,给其增添了几分热闹。
张玄崇双手环抱,听着这些人口中不时透露出来的消息,眼神不时闪烁,听了一会儿后,他大致拼凑出了一件事。
那就是,似乎因为王家死人的事,搞的整个安市都动了起来。
这些来自安市各个城区的游客,口中出奇一致的关于警笛的说话,给他的拼凑提供了有力线索
但很快,徐进来到了他身旁,打断了他的倾听。
“张兄弟,你这可不行啊,早饭还是要吃的,别看你现在还年轻,身体禁得住造,我也是你这么过来,以前养成不吃早饭的习惯,现在到了中年,胃上全是毛病”
“我知道了。”
张玄崇没有与他争辩,后者也是一番好心,应下就好。
“这就对了,咱们去看马吧。”
徐进点点头,继续道:“我这有两种马,一种是训好了的,一种则是马栏刚出的马,年龄小,性子比较野,你喜欢哪种?”
“第二种,我比较喜欢年龄小,性子野的!”
“不错,我也比较喜欢。”
闻言,前者露出了个男人都懂的笑容,“咱们先去看马,等今晚,嘿嘿”
张玄崇眉头一蹙,总感觉这人和他说的不是一路话,像是在内涵什么一样。
两人现在所在的位置时马场进场的廊道。
整座马场占地面积接近二十五亩,而这廊道距离徐进所说的第二批马的喂养场地有小一段距离。
所以,两人慢悠悠的走了接近十分钟后,才走到地方所在。
“张兄弟,看吧,这些就是我给你说的年龄小,性子野的马!”
说着,徐进还对他挤了挤眼睛。
不过后者此时注意力却放在了眼前这些马身上,徐进对他抛的媚眼,等若抛给了瞎子看。
张玄崇扫了一圈马厩内形色各异的马匹后,眸子内突然泛起了点点毫光,顿时,所有马匹身上都出现了与之对应的生气团。
他要通过这种方式,选出一匹生气最为旺盛的马,只有这样选出的马,才有可能抗的住他那狂暴的淬体方式。
半响后,他眼中的毫光隐去,继而转头看向徐进,“除了这里,还有吗?”
徐进看着张玄崇这番不专业的动作,轻笑了两声,
“张兄弟,马不是你这么选的,我这里的马虽然不是什么名贵血统,但既然能被我选中买过来,那必然是有它的过人之处的。”
“想要选一匹中意的马,第一是合眼缘,第二是看牙口和筋骨,第三就以这匹马来说。”
他指着身旁站着的这匹马,对张玄崇示范道:“它的牙口”
徐进喋喋不休的介绍着这匹马的优缺点,而张玄崇只是随意的听着,不时应和两句。
他要的马和前者认为他该要的马完全不是一码事。
甚至,张玄崇都怀疑前者指着的这匹能不能把他驮起来,毕竟他现在的体重,少说也有接近半吨。
如果他不给马淬体,那就休想驮起他,而一旦挺过了淬体,那徐进所说的就都无所谓了。
张玄崇很想知道,自己能不能造就一匹可以匹敌大蛟的马,只有这样的马
半响,徐进介绍完了这匹马。
张玄崇的声音适时响起,“徐老板,这里的马我看了眼,都不和我的眼缘,你这应该还有别的小马吧。”
“跟我来吧。”
徐进有些心累,但也无可奈何,毕竟顾客是上帝,能卖一匹是一匹。
“嗯?”
张玄崇目光一闪,不停挪动视线,直到马群中唯一匹从头黑到尾的马映入他的眼底。
“生气与其他的马相差不了太多,但它的生气”
他盯着那团与其余相比要凝实一些的生气看了两眼,旋即,他眼中毫光散去,转而看向一直陪在身旁的徐进。
“徐老板,马怎么卖?”
闻言,后者一下就精神起来,终于进入正题了。
“张兄弟,你看中哪匹马了?”
“纯黑的那匹!”
“我看看”
说着,他直接翻进了马厩,走到那匹被张玄崇点中的黑马身旁查看起来。
张玄崇亦是如此,跃进马厩,跟在了他身后,一起走到那匹黑马旁。
“张兄弟,这匹马怎么说呢就像小马拉大车一般。”他看了眼前者,又看了黑马,眼中闪着奇怪的光芒。
“你也看到了,以你的身高,如果要骑它,总感觉有些怪”
张玄崇听着他的说话声,探出右手,抚向了马头,在徐进有些惊讶的眼神中,这匹小黑马动也不动,直到手掌落到马头上时,后者才微微磨蹭起来
“啧~好吧,这匹马是草原马种,目前是两岁,运到我这有一年了,如果张兄弟你真想要,那我给你个成本价,三万!”
“可以。”
张玄崇收回右手,看了看他伸出的三根手指,随口便应了下来。
这点钱,对于他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而已,自然不会犹豫。
旋即,两人翻出了马厩,就要去签合同。
可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了一声嘶吼,张玄崇心头一动,转身看去时,发现是那匹黑马正引颈长鸣,见他看来时,又突然停止嘶吼,转而直愣愣的看着他。
见此,张玄崇眸光一闪,复又扭头跟着徐进向外走去,而那匹黑马这时也不嘶吼了,只是愣愣的看着那道背影愈行愈远
徐进将合同递给了张玄崇:“张先生,这是合同,上面有你刚才选中的那匹马的全身彩照,以及”
后者接过,随意翻了翻,便签上了自己名字。
这合同没问题也就罢了,如果有问题,那
继而,张玄崇向他要了账号,径直将钱转了过去。
“那张兄弟,这匹马就属于你了,至于你说要在马场住一段时间的话,我会给你单独选一个空出来的马厩,这样也方便你和它培养感情,如何?”
等了几分钟,收到到账提示的徐进眼中多了三分热情。
“可以,那就多谢徐老板了。”
张玄崇轻笑一声,道了声谢。
傍晚时分。
此刻,马场内的人已经散去。
张玄崇身旁堆着一包饲料,身前,则是他早上购买的那匹黑马。
不知为何,后者好似很喜欢他一般,正如同小狗撒娇般的用头黏糊糊的蹭着他的左臂。
这处马厩位于马场的东北角,旁边就是围墙,围墙之外则是一片树林,附近百米内都没有人烟,很是安静。
又等了半响,张玄崇确定附近的人都走光之后,才眼中泛着一丝红芒的看着身前这匹不到他胸高的小黑马。
“想要淬体,就必须摸清脉络,若是盲目进行,轻则垂死,重则暴毙!”
忆起关于帮助他者淬体的事项,让张玄崇眼中泛起了一抹带着危险韵味的光芒。
旋即,他探出右手,在那双懵懂无知的眼神注视下,悍然捏住了它那纯黑的马头,继而,他将神瞬间攀升到了极点
掌中开始散发淡淡的猩红之色,下一瞬,那抹猩红就完全包裹住了马身
张玄崇的双眼半阖,只留一丝心神注意四周的动静,其余的全部随着被他灌入马身的气血,一道进了马身。
“皮、肉、筋、骨、脏、髓!”
渐渐的,随着时间推移,这匹黑马的内部构造,渐渐刨析成了六幅团案,分列于张玄崇的脑内。
时间无尽永前,而他脑内的那六幅图案,也渐渐的诞生出了一条条气血运行脉络
直到,晚上十一点时,张玄崇突然收回了气血、心神乃至是捏住马头的右手,转而观察起了脑内的图案。
“这六幅淬体图,要比我那六幅简陋不止十倍”
看着上面淅淅沥沥的气血运行网络,他心中突兀闪过一道念头。
片刻后,他睁开了眼睛,看着依旧立于身前的小马,他嘴角一弯,“可能会有些痛,坚持的住就忍着,坚持不住就叫出来。”
他轻舒了口气,右手又自探出,牢牢捏住了马头,眼中突兀闪过一道厉芒,随即,轻微浪涌声便突兀出现,他开始沸腾起了自己的气血
下一刻,粘稠若岩浆的赤红气血忽的就自他右手中灌入了马头,这次他留了一半心神在体内习练‘五禽戏’,另一半则随着气血进了马身,主导淬体事宜。
“皮”
他心中升起这个念头时,那匹小黑马身子突兀一僵,继而一双马眼瞪至最大,呼吸也渐渐加粗了起了,不时还会打出几个响鼻
渐渐的,后者那纯黑皮毛之下,似是有什么东西在蠕动一般,使得它的身形看起来要比白日里粗上一圈。
吼、吼~~
这间不大的马厩内,慢慢的开始响起了带有一丝丝痛苦意味的嘶吼声。
以及越来越粗重的呼吸声直至,
吼~!!
似是痛到了极点,这匹小马四个蹄子在地上不停的刨动着,似乎是想要脱离张玄崇右手的掌控。
但无论它如何挣扎,那捏住它脑袋的大手就是纹丝不动,且随着它的挣扎,这马厩内的浪涌声越发的大了起来
淹没了它蹄子刨地所引起的动静,淹没了它的嘶吼。
那越来越大的浪涌声,是从它的体内传出,而非是张玄崇所引起。
此时,在它体内,成千上万条的气血丝线不断的穿行在它的皮、肉、筋乃至是髓中,在那一次次的窜行中,这些气血丝线不断的消耗减少,但立马又有新的气血补充进来,如此之下,往复不休
而在张玄崇的体内,除却他的血液流速和心跳速度,不知何时加快了几分外,再无任何变化。
就连那磅礴至极的气血海洋似也没少分毫
时间就这般缓缓流逝,每隔一会,浪涌声便会消失,此时则会出现带着些许享受意味的呻吟声,但过一会,浪涌声又会复现。
如此重复下,时间很快便流转到了天明。
咯咯、哥哥、咯咯~!
数声鸡鸣突然响起。
嘭!
一声似极了战鼓敲响的声音炸开,继而,便有一阵狂风呼啸
呼~吸~!
这是张玄崇呼吸时引起的动静。
紧随其后的,则是一声声充满力量的嘶吼之声。
“好了,别闹了!”
待声音消散后,嘶吼之声顿消。
张玄崇看着身前这匹要比昨日粗些的黑马,嘴角一弯,眼底也泛着一丝喜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