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君墨瞪了祁昱一眼,一把捏住了腰间的扇子,眉眼间蓄满了杀意。
“三皇叔,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祁昱也感觉到了周身的杀气,正从祁君墨的周身散发出来,让他无法忽略。
他不是祁君墨的对手,所以,只能用些小人的手段。
他更是了解祁君墨,知道这个人一向信义重诺,才会如此的肆无忌惮。
“各位!”不等祁君墨表态,重华有些虚弱的声音响了起来:“稍安勿燥!这里不宜久留,重震随时都会找过来的。”
一边说着,轻轻咳了几声。
“主子!”老掌柜忙走上前来,一脸的心疼:“你感觉怎么样?你现在的身体,不宜奔波。”
一脸的矛盾。
左亦扬,祁君墨和祁昱也都看向病床上的重华,他的脸色格外的苍白,双唇都没有半点血色,这一次,他也是拼尽了全力。
火蛊数量之多,火势之大,才会让他受了这么重的内伤。
他的脸上还有一丝可疑的红晕。
这时左亦扬也拧了一下秀气的眉头,忙伸出手指覆上了重华的额头:“怎么会……高烧呢?你受伤了?”
没有外伤,不应该高烧才对。
左亦扬指尖的凉度让重华感觉舒服了许多,只是笑了一下:“一点皮外伤。”
恍惚中,他觉得左亦扬的声音那么温和,那么动听,比他的箫声还柔和,能洗涤心灵一般,让他这十二年来,澎湃的恨意都停息了下来。
只想这样静静的躺着。
“王妃娘娘,主子受了剑伤。”老掌柜忙接了一句:“伤口很深,只是简单处理了一下。”
祁君墨和祁昱也对视了一眼,都看向重华。
重华又迷迷糊糊的昏睡了过去。
“先处理伤口吧。”左亦扬也叹息一声,看了看窗子外面:“这里这么隐蔽,重震一时半刻应该找不到吧,而且……他不会知道我们还活着。”
“可他知道,重华活着。”祁君墨却摇了摇头:“重震真正想杀的,是他。”
低头看着重华,脸色苍白的可怕,仿佛透明了一般。
这箫声能控制人的心智,甚至能控制火蛊,却需要强大的内力来支撑。
重华这小身板,似乎驾驭不了。
祁昱也明白这一点,点了点头:“重震这一次也吃了大亏,应该受伤不轻。”
他可是眼看着左亦扬重伤了重震。
只可惜,没能要了他的命。
“老掌柜,先把清除蛊毒的药给他喂下去吧。”左亦扬的小脸也皱成一个包子:“蛊毒不清,他的身体永远都是脆弱的,做再多,也无济于事。”
应了一声,老掌柜便去了火房,其实他是不放心祁君墨,生怕祁君墨会伤到重华,眼下看来,是自己想多了。
重华昏睡着,房间里一时间静了下来,三个人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左亦扬随即想到了玄左:“处理了重华的伤口,再去看看玄左吧,他的伤势也不轻。”
他们几个人从大祁一路闯进大梁,也费了些周折,玄左更是立下了汗马功劳。
对于玄左这样的侍卫,左亦扬倒很是佩服。
如果是她,绝对不会这样不求回报的。
重华的伤口在背部,伤口有些深,左亦扬看着他单薄的肩膀和迅速腐烂的伤口,有些疑惑:“怎么会这样?他体内的蛊虫已清,余毒不应该让他的伤口坏死的这么快!”
怪不得重华高烧不退,昏睡不醒。
这伤口不深,却能要了他的命。
一边说着,左亦扬看向了祁昱。
因为她知道,祁昱更懂得蛊术。
祁昱也凑了过来,看了一眼重华的伤口,也“咦”了一声,有些意外:“这样子,应该是体内还有蛊虫。”
捏着扇子的祁君墨已经坐了下来,一旁的老掌柜更是一脸的担扰,却不好说什么,他的医术比左
亦扬相差甚远。
“最近你家主子接触过什么人?”祁君墨看向老掌柜,一边摇了一下手中的扇子:“这中蛊之人的手段有很多种。”
他的意思,这蛊虫是之后有人给重华中下的。
老掌柜也顿了一下:“这……”
努力回想着这几日来,重华接触过的所有人。
似乎没有可疑之人。
又觉得,所有人都可疑,一时间,脸色也十分的难看,拧着浓墨的眉头,脸上的褶皱都多了许多。
“这大梁太危险了。”左亦扬摇了摇头,无奈的叹息一声,手指又搭上了重华的手腕,还是拧眉:“这一次,我根本无法从他的脉像中感觉到了蛊毒的存在。”
她也是束手无策了。
又去看祁昱:“你可以试试引蛊虫。”
祁昱低垂着眉眼,似乎在看重华,眼神却没有焦距。
更没有接话。